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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心裡老記掛著馮程面前那塊墓,想等他走了去看看,就撒了個謊:“吃了,樓下一屜小籠包。”
許東籬日理萬機,也就趕著大早大佬們沒起床,來上個墳,燒完紙磕完頭,低聲說了句“爸我走了”,許沐磨磨唧唧說不跟他一起走,許東籬讓他小心,便起身走了。
許沐在他二姨夫墓前中規中矩的磕了三個頭,默唸讓他保佑他兒子平平安安,然後屁股對著他二姨夫,眼巴巴的望來路。
七點四十的時候,馮程起身離開了,許沐等了十分鐘,竄起來繞了一圈,在馮程哭過的墓碑前站定。
墓碑上一行銘文:故考程徽之佳城。
右下角的立碑人,獨獨寫了個馮程。
所有的字型都是雙行,一行楷書,一行小篆。
許沐的二姨夫掛著考古學家的名頭,刷子也確實有兩把,許沐黏著許東籬,小時候和他姨夫呆的也久,耳濡目染也認得幾個銘文,小篆、金文什麼的,而如今已經快忘光了。
碑頂貼了張男人的照片,年齡約莫二十三四,長的明朗帥氣,笑起來十分陽光。
許沐猛然就愣住了。
生卒年清楚的寫在這裡,生在這天死在這天,表明這人不可能是馮程的爸爸,那就只能是…他的戀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清早近郊,路上空曠無車。
許沐踩著車蹬一拐彎,前方的路右邊出現一個人,正朝前慢跑,不是別人,就是馮程。
許沐不由嘴一抽,心想這熊孩子,半夜就爬起來抹黑跑了吧……H市雖然不大,可從市中心到這裡,也得將近二十公里。
不過目睹他在墓地哭了之後,許沐就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孤寂,也很沉重,或許他正需要一場體力消耗,讓自己累的無暇他顧。
許沐蹬著腳輪,本來準備打個招呼說聲好巧,就絕塵而去,誰知離他不到三米的時候,腦子一抽,人還沒反應過來,搓事就已經幹了。
許沐突然壓低上身,腿上運勁將車輪踩得風馳電掣,人帶車像根離弦的箭一樣竄出來,瞬間就越過了馮程,然後他一拐龍頭以腳為軸,腳踏車急轉半周停下來,發出一聲急促的摩擦。
接著,他掛起春光燦爛的笑臉,右手並食中指伸直,大兵似的在額頭那麼一靠,對著馮程裝逼的來了句:“喲!”
馮程聽見後面有人在騎腳踏車,誰料眼一花,許沐就冒了出來。
他心情還沒平復,臉色很差,更不想見人,而眼前這哥們兒顯然是麻煩的代名詞,一見他就糟心。馮程很不想搭理他,朝他虛虛點了下頭,就準備繞開他往前跑。
許沐覺得他狀態不好,反正自己今天約他還狗,打定主意索性跟著他,他在看人臉色上功力深厚,並且擅長於視而不見,就一橫胳膊,笑著說:“巧啊,這下連電話都不用打了,你看方便的話,我直接跟著你去取行不?”
馮程將蘆薈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養了幾天,他已經失憶的將蘆薈認為是自己的狗了,許沐一提,他登時一愣,心裡就有些不捨。
不過不捨和奪人所愛,在他這裡還是兩個概念,但他現在低落的無法自拔,於是木著臉,生硬的拒絕了許沐同行的要求:“我還有事,九點你有時間嗎?”
許沐癟癟嘴,心裡就開始吐槽,哥哥好不容易想當回雷鋒,你個冰塊疙瘩還不領情,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他一聳肩:“有。”
“西城水沙公園門口,我把狗帶給你。”馮程說完,抬腳就繞過許沐。
許沐有點惆悵,這熊孩子真沒禮貌,自己都還沒吱聲兒,他就跑了,不過他就生不出氣來。
許沐同情馮程,儘管他不知道,這個悲劇因何至此,但他一定很愛那個真正躺屍的程徽,他還那麼年輕,就喪了命,實在讓人唏噓。
馮程現在鬱鬱寡歡,一副奔向死亡的衰樣,路到頭接市區大道那段,魚龍混雜治安混亂,混子最愛在這個點成群結隊的壓榨攤販,他一張神擋殺神的大佬臉,很容易得罪眼睛擱腦門上的混混,許沐有點不放心,就將腳踏車當烏龜騎,跟在馮程後頭攆。
跑了一段,馮程就是腦抽筋,也覺得許沐速度慢如蝸牛,這不由讓他歪想,他是不是故意跟著自己,因為腳踏車軸轉動的聲音,一直往耳朵裡鑽。
他停下腳步,腦門一層薄汗,有些微喘,準備等許沐超過去,誰知許沐一剎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接著,那廝恢復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