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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舉告知他們自己的過去。那沒有任何的意義。
記得和林染剛熟悉起來那陣子,對方曾言不避諱的評論他真是個不好接近的怪人。明明可以和人正常來往,卻總在別人還沒上前時先在自己四周掘出一圈不可逾越的深溝。
而他在原地繞著圈挖溝挖了這麼些年,他們竟還是走進來了。不知不覺地,滲入他心裡。
可是像這樣的友情——姑且把他對他們抱持的態度模糊定義為友情——真的靠得住嗎?可以相信嗎?他能夠為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放棄一切,甚至毫不猶豫的去死嗎?有這樣的覺悟嗎?……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並不怕死,但卻早早對“信任”這種只有看起來漂亮的虛承之辭敬而遠之。
當初父親迫於道義將權兒四出賣,之後又被靠山過硬的友人親手殺害。
兩人曾肩並肩出生入死幾十年,在出手時卻都全然沒給對方留下餘地。孤注一擲地。殘忍地。決絕地。
有時愛和仇恨是多麼相似的兩種東西。它們之間的轉化需要條件——又無限度的可逆。
不似眼前這四月的冷雨。繼雲層墜落便只能選擇破碎在地面,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雨過天晴,連曾存在的痕跡都不再有。
他垂眼望著腳邊水窪裡濺開的朵朵漣漪,半晌輕微勾唇,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的情緒輕易就被天氣牽著走果然還是矯情過頭了。
兩個小時過去,雨還是沒有停。
寧子樾在屋簷下站到腿腳發酸也如雕像般沒有動一下,直到被從圍牆上輕盈躍下的貓吸引了視線。
是很小的一隻白貓,身上的毛溼透了,捲成了個白色的肉球。它顫顫巍巍的在牆角下走來走去,間歇扭過頭舔舐自己凌亂的毛,好像也在躲雨。畢竟是貓,應該很討厭沾到水吧。
寧子樾忽然就遺憾起來,自己身邊竟然連把傘都沒有。
驟然被拎起的小貓發出低低的□□,他單手抱著它湊在胸前,用稍微乾燥些的衣角擦拭它淋溼的臉。起初小貓還有點害怕,後來已經敢拿清澈無辜的眼睛定定與他對視,甚至伸出溼熱的舌頭一遍遍舔著他的手指。
少年低頭看了它一會兒,繼而重新將目光投向遠處灰暗的雨幕,眼裡的光終是一寸寸黯淡下去。
“……你,也找不到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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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謝赭已經悲壯的做好了在黑暗角落裡被人施以掄磚頭、套麻袋、分屍、拋江等一系列暴烈VIP服務的準備,但自那夜後悄悄過去了一週,卻什麼也沒發生。
“可惡!那混蛋是純粹拿我耍著玩還是想要我自己緊張得心臟麻痺而死?!”謝童鞋很不滿的如是氣憤抱怨。“老子為了防被偷襲可是錯過了和很多美女搭訕的機會啊喂!”
“果然這才是你遺憾的重點吧。”冷杉聽了也僅是面無表情的吐槽了一句,就轉身不再理他。
日子相安無事的度過,玉環走後五班很快換了新的班主任。是個不苟言笑的物理老頭,看著就讓人洩勁。
他來就任的那個早自習白宇澤正心不在焉的托腮劃拉著課上要考的英語單詞,謝赭則在一邊睡得不省人事。老頭為他們做了時間長達四十分鐘的自我介紹&各種三綱五常……不對是三令五申。
等老頭都快講完了謝赭才幽幽轉醒,只見他迷茫的抬頭看了一眼講臺,隨後疑惑轉頭問:“這滿臉妊娠紋的大爺是誰啊?”
白宇澤隱忍捏緊手裡的筆,笑的渾身發顫。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含笑瞪了眼他睡意朦朧的臉,轉回視線時滿目卻只有女教師略微豐腴、行雲流水般抄寫板書的背影。
那個教會自己該怎樣放手去追的人。
在他已經不記得的曾經,又有多少人像這樣在他生命裡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印記,但終究還是在歲月的洪流裡被不可抗拒的淹沒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這期間寧子樾還是音訊全無,林染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和他聯絡上。姚綠每晚會按例到酒吧和顧明燁交換訊息,可進展並不是很大。另一邊蘇揚終於下定決心要做臥底,雖然想揪住Boss的小尾巴還需要時間,機會總是有的。
計劃中佈下的齒輪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開始旋轉,咬合時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就像一絲不苟走著字的鐘表。
陰謀與利益。仇恨與親緣。
好不容易在人海中相遇的我們,究竟會不會就在中途走散呢。像現在這樣拼命為了彼此反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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