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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罷手。明明知道冷杉絕不可能對他的感情報以任何回應,所以才更不能罷手。
他還記得那個名叫白宇澤的少年被他逼至絕路時臉上痛楚的表情。他對他說,你只有兩個選擇。死,或者看著冷杉死。我靳軻得不到的東西,就必定要親手毀掉。
白宇澤聞言從樓頂一躍而下,再沒有半分猶豫。
那個少年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決裂,冷杉在隱忍多年後終於從靳家逃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他卻猶不甘心的一路尾隨他而去,強硬的佔有他的身體,以為那就是愛情的全部。而到頭來他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錯的那樣徹底。
可是末了,他連一句道歉的話也不曾對他講過。就這樣,迎來了宿命一般的終局。
被烈焰完全吞噬之前,奇蹟一般,他看見那雙七年間不曾變過的、夜般微涼的黑眸緩慢睜開,聚焦,眉間依稀可見當初青澀的稚氣。
如今這個已然將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也曾撫著琴鍵在暮色中轉臉,微笑喊自己“哥哥”。
可惜他卻再沒有機會,去握那隻遠遠遞來的手了。……
視線在一片灼痛中漸漸模糊,耳邊恍如隔世般響起了熟悉的鋼琴旋律。
他不由對著他的方向無聲笑起來,涼薄的唇輕微嚅動。
“……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也不要再擺出那樣悲傷的臉了。”
我心疼。
注:我執,佛教用語。
自我意識太強,對一切有形無形事物的執著,包括自大、自滿、自卑、貪婪等。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一章
對於並不習慣逃亡的人來說,那過程的確絲毫談不上愉悅,尤其是還拖著個傷員。
寧子樾後來不顧蘇揚的反對扛了他就跑,夜晚的小巷裡除了幾人急促的喘息和凌亂的腳步聲,萬物都如死一般沉寂。
對方的人手從各個岔路無孔不入的包抄過來,他們只得不停調動著快要過勞死的腦細胞東躲西藏兼鬥智鬥勇,到最後真的已經是筋疲力盡時,才意識到大勢已去。
幾人稍作歇息便去了就近的診所,大醫院是絕不敢去了,以防設有埋伏。
蘇揚的膝蓋其實傷的挺重,然而當那大夫語重心長的勸他住院療養的時候,他只是一臉平靜的敲了敲腿上的石膏,對圍在床邊牛眼相向的三人道:“走吧。”
“也許你現在留在這裡才最安全。”寧子樾淡淡回應。
蘇揚聞言二話不說,站起來撐了牆面就要出門,姚綠見狀翻了個白眼,“……祖宗哎。”
最後商量的結果,蘇揚和林染暫時不能回家去,就先在姚綠那兒暫住,等風聲過去再說。林染聽了決議微蹙眉頭,蘇揚更是老大不樂意,臉拉得又黑又長。
“這倆祖宗是跟你來的,所以伙食費、住宿費都得記你賬上。”坐上計程車,姚綠毫不客氣的掰手指算起賬來。
寧子樾凝望著窗外城市飛掠的夜景,下意識接道:“……那我可付不起。”
姚綠微微一頓,就側過臉去不再作聲。
付不起。
如果付不起的話……
用鑰匙開了門,姚綠輕手輕腳脫了鞋,將一樓的燈開啟。現在是凌晨三點多,父母肯定睡熟了。
“我給你們找好房間,然後就都洗洗睡吧,有什麼事醒了再說。”他邊說邊往二樓走,將他們一一引進房裡。
寧子樾將蘇揚一直背到屋子裡,扶他在床上躺好後才準備推門離開。然而蘇揚蜷在床頭盯天花板盯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關門的聲音。
隨後,他忽然就被一個人靠近時的陰影完全籠罩起來。蘇揚還來不及反應,寧子樾已經伏下身子,把一個涼涼的東西掛到他脖子上。
“……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我概不收回。”
他略一低頭,就看見那枚曾被他無情遺棄的十字架正在胸前閃著金屬的微光。
他抿緊嘴唇,雖然眼眶裡已有溫熱的液體逐漸漫漲,仍是固執不肯作聲,直到那個人終於沉默直起了身子,轉身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終於慢慢在黑暗中合上眼,將掌心輕覆在那質地冷硬的吊墜上,無聲收緊了手指,卻也不覺得有多疼。
林染在床上剛躺了沒一會兒,姚綠忽然推門進來,他不由小小驚訝了一下。
“還有事?”
“我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事。”姚綠轉身在桌上擱了個醫藥箱,又遞給他一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