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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緊隨其後的獲獎感言、大眾點評種種過程冗長又無趣,已無心糾纏的兩人胡亂糊弄了幾句,節目也很快就錄製完畢了。
隨著導演的一句“收工”,現場像被人忽然按了快進鍵,從主持到歌手,從觀眾到嘉賓均陸陸續續的相互攀談著向出口邁去。
而與之相對的,場中卻有四個人始終一動不動,隔著空曠的靜默久久凝視著彼此經歲月磨礪的臉孔,像是這樣就能藉由他們對往事短暫的重溫,共同回到那個一切尚來得及扭轉的炎炎盛夏。
時間彷彿一塊凝固了的琥珀。不能動,不能說。
他們不知道彼此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一個人事先開口,亙古的靜默彷同穿透了宇宙洪荒,不見盡頭。
直到工作人員紛紛離去,最後一盞燈光也終於在頭頂悄然熄滅,他們才如事先約好一般同時默契轉身,然後堅定的向三個截然不同的方向邁開步伐,再不回頭。
那並非拋棄,而名曰珍惜。
因為對每個人來說,他們彼此的存在都如此明亮又清晰,這些曾陪自己走過一路風雨的人們化為了青春裡的嚮往和縮影,即使此去經年,他們也依然是回憶裡最肆無忌憚的少年。
但就如同歌詞所唱。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他們已經在沒有對方的漫漫長路上走了這麼遠這麼久。分明無數次幻想著重遇時的歡欣雀躍,而待真正到了此刻才抱著頹然的平靜之心猛然發現,打動人心的竟從來不是生死,而是回不去的理由,變得再也不那麼重要了。
人們總說當你背對一個人,那便代表了最為簡短的拒絕。
可他們不是的。
只是如果此時不轉身的話,就再也沒辦法掩蓋自己那張淚流滿面的臉了。
這樣狼狽又難看的臉孔,迎接或是告別,根本什麼都做不到啊。……
——謝謝。
——謝謝你們,能夠在美好的年華里與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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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出了廣電中心的大門,外面的雪竟還沒有停。
兩人情緒尚未來得及平復,忽然被人從後邊同時勾住脖頸向前一頂,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呦,小鬼們。錄製還順利嗎?”
冷杉毫不掩飾眼中已全然將感傷取而代之的鄙夷,側臉冷叱:“成天翹班的人還真是說的悠哉啊。竟然等到結束才過來。”
青年也不理他,大概上午的氣還沒消,只微微躬下身來託白宇澤的臉。“怎麼這幅表情?被人欺負了?告訴我是誰幹的,我立馬揍得他滿地找牙。”
“你要再不撒手,待會該找牙的就是你了。”冷杉認真警告道,一邊扯著白宇澤的胳膊企圖擺脫對方的魔爪。白宇澤卻是毫無警惕心的抬眼衝他勉強微笑,“沒那回事。剛剛遇見幾個的熟人,有點沒緩過神來而已。”
青年這才扯開幾分釋然的笑,趁冷杉略一鬆懈又伸爪子摸了摸白宇澤的頭頂。“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等會兒還要去醫院接妹妹回家。”
冷杉板著臉看他揮手走遠,猶不解氣的想再咒那輕佻的傢伙幾句,卻忽然被身旁的人握住了手。
有一點冰。
“……我們上車吧。”
轉過拐角後步履反而逐漸放緩的青年眯起眼望了望自空中紛揚飄下的雪花,叼著香菸的側臉不覺就染上一層淡淡的落寞。
……果然還是,錯過了麼。
這時道上一輛行駛的賓利恰好與他擦身而過,姚綠略顯疲累的將頭靠上後窗玻璃,放空的視線裡不經意間陡然掠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剪影。
片刻的錯愕遠不及他看清楚,而老師傅的一腳油門也已徹底將方才途經的景緻遠遠甩在了身後。
……大概是看錯了吧。
末了他不願深究的想著,重新將身子懶懶靠上椅背,同時接起了兜中震動不停的手機。
“喂。我已經在趕往機場的路上了。……當然要回家!說好親手給你煨小排的嘛。”他臉頰泛上稀薄的紅暈,唇邊好看的弧度怎麼看怎麼像浸了蜜糖。
“我和你講啊。今天在節目上,我遇到他們幾個了……”
同樣坐在飛馳的轎車裡,白宇澤此時卻悵然側臉望著潔白雪花一點點將初春的城市覆蓋。
看來音響裡輕柔舒緩的旋律絲毫沒有扭轉他微微低落的情緒。
“……我曾經想過贊助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