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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綠頂著火熱的日頭杵在雷門前上香參拜，只覺腿軟的不行，待會得趕緊找個地方坐坐。

“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中暑了？”寧子樾關切的上前攬住他的肩，姚綠氣的手都顫悠了，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我、恨、你。”

說好的讓他在上面，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要被壓！！可憐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媽媽，兒子我再也嫁不出去了……T　T

“參拜時說這個多不吉利。”對方卻依舊和顏悅色，陪他上完香後又拉著他向正殿那邊走去。中間那三百多米長的參道啊魂淡！合著你一大早上壓完我倒是精力充沛神清氣爽了是吧！

“……吃麼？”牽著表面蔫頭耷腦內心破口大罵的傲嬌戀人走了一小會兒，寧子樾忽然轉頭示意他街邊那排熙熙攘攘的小吃店。

“不吃。”果然被沒好氣的拒絕了。

“等在這兒。”他也不多廢話，徑自穿越人群走上前用十分生澀的英語和店主妹子攀談著。

不是都說了不要了嘛。姚綠不滿的咂咂嘴，呈稍息狀姿勢略屌的等在街邊。期間頻頻有過往路人側目傾羨的看著他，若不是有墨鏡遮擋他的身份恐怕早就被數量龐大的中國遊客識破了。

切，算了。反正爺就是這麼帥你們想看就趁現在看個夠吧。……不過那個混蛋也太慢了吧，再這樣下去我可隨便跟個大胸妹子就跑了哦！

焦躁的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冷飲視窗，令他立即火冒三丈的是他看見那個年輕漂亮的店主妹子正面帶紅暈的和寧子樾攀談著什麼，寧子樾則尷尬的舉著個甜筒立在那裡，聽的雲裡霧裡卻又不好擅自離開。

……絕對不去。我才不過去。三分鐘內他要再不回來就分手！

正當姚綠在心裡憤怒的撂下狠話的時候寧子樾終於擺脫了店主妹子的糾纏腳步匆匆的向他這邊走來，手裡的甜筒水淋淋的都化的差不多了。

姚綠叉著腰正打算劈頭蓋臉的罵他一通，寧子樾卻搶先一步將甜筒遞到他眼前，語氣強硬道：“……舔。”

姚綠聞言瞬間就怔住了，抬眼呆呆的看著他。

寧子樾則幾乎用了他三倍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忽然就覺得從頭頂投射下來的陽光變得空前炙烈。

彼此在紅著臉調轉目光之前，同時從心底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傢伙，不要突然這麼可愛啊。

***

不知是不是白天剛見過那個人的緣故，這一晚他鮮有的夢見自己回到了十五六歲的莽撞年紀。

酒吧後臺的燈光調的很暗，他記得那夜他如一頭受傷的小獸從家中奪門而出逃到了這裡，邊強忍著喉頭壓抑的酸楚邊掏出支注射器來顫抖刺入淡青的血管。

情緒慢慢平復的同時，他亦覺察到了那個潛伏在陰影深處的沉默人影，於是隨手將針管往地上一丟，目光冰冷。“做什麼？”

青城無聲從黑暗中邁出，刻意忽略了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警惕和敵意，蹲下身來與他視線平齊，然後出其不意的擒住他的手腕，拉近。姚綠就是一驚，幾番掙脫不開，乾脆大力給了他一個耳光，滿臉嫌惡。“滾開，別碰我！”

他卻也不惱，姚綠眼見著青城的側臉上逐漸浮現五道清晰的指印，而他只渾然不覺般低頭細細察看他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眉頭蹙起一道微微苦悶的紋路。半晌，方注視他開口：“你給自己打了什麼？海洛因？鎮靜劑？”

姚綠挑釁勾唇，儼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態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你父母會擔心的。”青城輕道，手臂一撐坐到他身旁。姚綠和他一起看了會兒前方的黑暗，才涼涼啟唇：“什麼也不知道的人就閉嘴。”

沉默幾秒，青城淺淺微笑。

“……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從我和青歌記事開始，父母就已經不在了。”

似乎吃了一驚般轉眼望他，那尚未消失的淡淡掌痕忽然看的姚綠一陣愧疚。道歉的話是絕說不出口的，他遲疑片刻，語氣略緩道：“……我聽青歌說，你們倆本是內蒙人來的。”

“是啊。看不出來吧？我到現在還記得怎麼騎馬呢。”對方懷念的笑起來，然而那弧度卻帶出點寂寥的味道。

“我們在阿巴嘎——也就是叔叔家裡一直待到十五歲，成人禮後我就帶青歌離開了內蒙古。他們自己還有兩個孩子要養，生活本就不寬裕，我們自然不能再繼續成為親人的負擔。”說到這裡，青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笑望他，“對了，青歌告訴你她來這兒之前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