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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母才肯哭出聲,因為下意識地覺得只有他們才會心疼。
怎麼哭了?看到習楓眼底血色的暗紅,冰山攻吃驚地瞪圓了眼睛。他想了又想,終於確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眼前的這個人落淚,不,是好像是要落淚。
習楓搖頭一笑,當年尊嚴盡失的痛苦都咬著牙硬頂著扛過來,見證一段愛情的消亡又算得了什麼?
冰山攻對自己說了幾百次別心軟,再心軟就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可最後卻仍是忍不住問:明明,從來沒後悔過麼?鐵血堂雛虎,得到這個名號真正那麼重要?真的從來沒有後悔過嗎?
習楓愣住了,隔了一會才惆悵地說:我老爸從來不希望我加入鐵血堂,可是他死了,鐵血堂裡鬧地很大。外公、媽媽、大舅舅、阿湛,所有人都希望我能站出來擺平這件事。我是老爸的兒子,是最名正言順不過的。我以為只是打一場架,我的刀都是不開刃的。可是那年我已經16了,法律上已經成年,刑事責任和民事責任都可以自己承擔。後來,鐵血堂的場子裡,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都會自告奮勇幫舅舅們看著我不讓我死,就因為我是黑社會,他們恨我。自己做過的事,怎麼能不負責?
冰山攻心中一痛,再也說不出話來。16歲,他16歲時還在為考試頭痛,而習楓的16歲已經被逼著決定自己以後的人生,而且還是永遠都不能反悔重來的人生。所有被鐵血堂的毒品、高利貸、色情事業等等各種違法產業所害的人都可以把怒氣肆無忌憚發洩在習楓的身上,可關逸卻查得很清楚習楓從來都沒有真正插手過鐵血堂的運作,畢竟他出事那年也才17,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我的仇恨,可以一筆一筆清清楚楚地討回來,那麼他們的仇恨呢?我從小也是被當成貴族一樣培養著長大,但是那些錢,都是沾著血的。
冰山攻愣了一下,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錯過了。
晚上的時候,冰山攻忽然感覺到習楓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撫摸著他緊實的腰側,帶著某種明顯的暗示。冰山攻有些詫異地望著對方波光粼粼的雙眼,跟習楓朝夕相對了好幾天,眼前的這個人永遠都冷靜冷酷地像塊冰,意志堅定地像塊石頭,他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人是跟他的明明共用一副身體的。他帶著明顯嘲諷的笑意問:今天是星期三還是星期六?
習楓慢慢地把自己的身體貼過來,吻上冰山攻的唇,低聲說:難道你不知道會做這種事只是因為那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
冰山攻在黑暗中撇撇嘴,他相信若是換了習楓真正喜歡的人,他一定會舍了自己的命去保全他成就他,而不是拉著他一起去死。當然,無論冰山攻心裡有多氣苦,無論死亡離他有多接近,男人該有的本能仍在盡責地運作。冰山攻的呼吸很快變粗,一個翻身就把習楓壓在了身下。
兩人的衣物很快散了一地。習楓修長的雙腿緊緊地纏在冰山攻的身上,汗水在相親相偎的□□肌膚上瑩瑩反光。彼此都太過熟悉的身體,雖然少了幾分激情刺激卻更能輕易被挑起慾望快感。彼此每一個動作都能得到最合心意的回應,每一種反應都能被包容和體貼。習楓的臉偏在一邊,閉著眼睛,稍蹙眉,隨著每一次近乎狂暴的衝撞,低聲呻吟著,聲音中透出無力承歡的嬌弱,卻使人更加發狂地想要佔有。那是一場極盡溫柔纏綿的□□,像是一張網將兩人緊緊束縛纏繞,然後漸漸收緊再收緊,產生一種近乎絞殺式的快感,彷彿要將彼此都化成一灘不分你我才痛快。冰山攻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有些開始明白習楓,愛到深處,他也同樣有種把這個人掐死在懷裡的衝動。在射…精的瞬間,冰山攻隱隱有種靈與肉完美結合的恍惚滿足,雖然心裡也同時清楚明白,他們的心彼此遙遠地如同火星和地球。
關逸,無論我叫習楓還是王明,或者別的什麼,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人。
激情過後的脫力失神中,冰山攻聽到習楓這麼說著,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一個字都不能信他,冰山攻卻悲哀地想把他這句話當真。
第二天,在陸超家開了四天飯、冰山攻發自內心地真誠地詛咒了陸湛800回之後,兵敗如山倒的陸超終於氣急敗壞如喪家之犬地把習楓和冰山攻兩個一起從地下室帶了出來。兩人很快被壓到了一間看起來像是書房的地方,面前擺著一隻保險箱。
雖然明知性命只在須臾之間,冰山攻還是忍不住噗嗤一樂。你說這壞人怎麼都壞地那麼套路呢?給點創意和敬業精神好不好?這命都快沒了,不急著逃命還要地契有個屁用?難道你陸超還敢回來問陸湛收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