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時,我卻沒了想象中的激動,內心從驚訝,到平靜。
這就是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卻從沒看見過臉的女人。
日思夜想的,和“母親”對上的形象。
我從沒想過她會老得這般模樣。
一張臉,早已被歲月過度雕琢出皺紋,髮絲早已成了雪一般的白色。
李叔說,我媽媽是三十歲生的我,現在也才五十,但她的樣子,簡直是七十歲的老太太。
那一雙眼睛早已被老花鏡遮蓋,從她笨拙的動作來看,一雙眼睛早已渾濁模糊了吧。
我不知道這十多年來,孤身一人的她是怎麼度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般摧毀歲月的力量,定是被艱苦的生活所迫。
“老鷹要來啦!”
她裝出一口老人的聲音,嚇唬下孩子。
雖然動作遲緩,但那張臉上洋溢的是笑容,不時地像個小孩子一樣作弊耍賴,小孩子看著老太太如此失態,伊呀呀地笑起來。那些失去家失去父母失去愛的孩子,受了她的感染,笑得無憂無慮的。
我看得出神。
郭航的手掌在我眼前擺擺:“別呆了,快過去呀!”
搖頭。
“你不去怎麼行?那不是白來了麼?”
能夠看一眼,又怎麼說是白來了?
“去吧。”
郭航在我後面推推搡搡,但我就是千萬個不願意。
“哎!”
那邊的她叫了起來。
不知怎的,老修女跑到一半被絆倒,跌了一個個重重的跤。
坐在地上,“呲呲”的吸著涼氣,想要站起來,但大概是扭到了腰,兩雙手顫抖著怎麼也沒使出足夠的力氣,像只烏龜一樣掙扎。
旁邊的小孩子見狀,以為遇上了好玩的事情,圍著她咯咯的笑。
她也不著急,坐在原地陪著小孩子繼續玩著。
我才和郭航走上前去,慢慢把她扶起來。
女人十分驚訝會出現兩個人,幫了她一把,連聲道謝謝,緩緩站起來。
“謝謝啊,小夥子。”她拍著自己的身上,“我這老腰總是礙著運動,天氣又冷,動都有點困難,真是對不住——兩位是來看小孩子的吧,也一起來玩啊。”
“不了阿姨,我們看看就行。”郭航說。
她聽到郭航說“阿姨”,開心笑了兩聲:“我都老成這樣了,還‘阿姨’‘阿姨’的,現在的學生啊……”
“這天氣的,怎麼那麼冷……”她嘟囔著,因為冷意,不停地跺腳,。
脫下夾克,披在她身上。
“喲!小弟,這怎麼行……”她對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您穿著吧,我的毛衣暖和著呢。”
我豪爽地拍一下胸膛。
“謝謝謝謝,年輕就是好啊!要是總有個這樣的孩子陪在身邊,什麼都能舒舒服服的。”
她看我臉色暗下去,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說道:“那……把你衣服給我也不是辦法,等我去房間裡面,取取厚點的衣服,你在這兒陪孩子玩玩,我出來就還給你。”
她繼續對我笑,眼睛眯成一條線,眼角的魚尾紋把整張臉都變得十分溫和。
我仔細看她的臉,努力從那一張歲月的臉上,找到我們相像的痕跡。
其實還是有的,我們的眼睛都很長,眉毛濃濃的,耳朵很小,下巴因為過尖笑起來變得整張臉都不協調。
“快去快回,阿姨。”我對她擺手。
等到她走進去,關上門的時候,我立馬牽住郭航,往回走。
“哎?怎麼不多呆一會兒啊……”
“我在衣服裡面塞了錢,要是一下子出來,她還衣服了怎麼辦。”
“不是那個意思……她是你媽媽呀……你們才十分鐘不到,而且她都不知道你……”
“夠了。”
其實已經夠了。
讓現實的樣子與夢境貼合,讓腦子裡就能夠出現完整的形象,現實與夢境交疊,那麼這樣即使相見一分鐘,都已經夠了。
十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陪伴的生活,早已習慣了孩子在周圍的生活,那麼多出一個兒子來,只會變得突兀而措手不及。
不想讓她再有奢望,再有驚喜和期待。這麼做算不算殘忍?
聽工作的修女說,母親在這裡工作已經十年,十年前見到她,正拿石頭割破自己手腕,命懸一線,若不是教堂裡的人相救,恐怕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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