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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沉默地凝視了很久,他側身靠在了一邊的牆上。
時間好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在這段被阻隔的空氣中安靜流淌。我的手心依然攥著那張桐皇學園長谷川理事的名片,沉默擴散,壓抑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
“大巴……”赤司沒有看我,彷彿自言自語般地開口,“我讓他們開走了。”
“咦?”我恍惚地看著他,“那、我們要怎麼回去。”
“終於能夠說話了嗎?”
他的眼睛裡有彷彿看透了一切的光。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他。
“你的臉色很差。”
卸去了厲色,變得有些平坦的聲線,說著不像是赤司會說的話。
“如果不舒服的話,說出來。我不希望我的隊伍中會出現病人,而且你……”他看向我,“是我們帝光非常重要的一員。”
四目交匯,那種攝人的眼神讓我有點不知應對。我移開眼神,默默地道:“隊長。”
“什麼事?”
“我們這些人,以後還會在一起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揚了揚嘴角,但在我看來,卻盡是苦澀。
“抱歉問了奇怪的問題。”
“沒有,只是這個問題,在幾天前也有別人問過我。”
我不知道那件事:“是誰?”
“當時我告訴對方,我沒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他避開我的問題,轉而道,“想不到這個球隊裡,還有和那個人一樣,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操著心的人。”
“剛剛,桐皇學園的理事給我了兩張高校入學的推薦表。”
赤司的表情嚴肅起來:“所以呢?”
“他說希望阿大,不,青峰,還有……”我抬起頭,視線落在赤司的眸光中。
“我?”他再一次地揚起了嘴角。
“是的,桐皇學園希望能夠吸納赤司君和青峰,並且願意提供三年的全額獎學金,而且甚至還提早一年發出了邀請。”
“真是有趣的事。竟然提早一年,現在的高校已經飢不擇食到如此地步了嗎?”
“赤司君有想過一年以後的事嗎?”
他的視線再次與我交匯:“有。”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以為他向來都是個有些亂來的人,雖然很多事的走向都會莫名偏轉到他的邏輯中,但是卻不認為赤司會是那種對未來有過周密計劃的人。
“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去桐皇。”
“那……”
“我會回京都。”
“……”
前一秒曾有過半刻的喜悅,但很快被他脫口問而出的答案碾壓粉碎。大概希望就像是個透明的玻璃球,折射著耀目的光,卻易碎無比。
我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回應:“啊,是嗎……從來沒聽、聽說過呢。”
“因為我從來沒提過。”
“那麼,到時候球隊也會散吧。”
“大概。”
“赤司君認為,就算大家這樣散了也沒有關係嗎?如果我們都各自離開,去到了別的地方,又該怎麼辦?”
“那就在各自的地方繼續活下去。”
“……”這麼,簡單嗎?
他看著我,眼神內斂而深邃。摘下了頭上的鴨舌帽,轉而帶到了我的頭上。
“太難看了。”
視線被鴨舌帽的帽簷擋住。
“要哭的話……下一次,別在我面前。”
“……”這個時候才發現,流過指間的,竟然是淚。
將帽子壓在了我的腦袋上,然後背過身去的赤司依舊站在原地。外套上的4號標記實在太過醒目,讓眼睛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沒有誰能夠至始至終參與別人的生命,所以未來的路,我們都必須一個人去走。”
“這些眼淚,應該是一年後的份。現在,太浪費了。”
“不過桃井,如果大輝去了桐皇的話,陪在他的身邊吧。沒有你,他不行的。”
……
依舊是謎一樣的話,彷彿預言,又像是斷言。一直看著赤司背影的我,始終不明白他那樣的背影代表著什麼。
外面的雨聲似乎小了,也許青峰說的對,籃球的世界,有女人不懂的殘酷。而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懂,“殘酷”意味著什麼。只是一切都好像按部就班地套上了赤司的理論,到很久以後的我才終於發現,原來,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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