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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開始劇烈顛簸,吳邪和胖子雙手被縛無法掌握平衡,頓時摔了個東倒西歪。張起靈卻像是早有準備,不僅自己坐得穩如泰山,還有餘裕一手扶住胖子一手攬住吳邪。
那兩根奇長的手指就搭在自己肩頭,吳邪尷尬地發現他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張起靈懷中。那人的身體一如既往柔若無骨、體溫微涼,就連清冽的氣息也是那麼熟悉。過去幾個月中也曾有數次被他這樣攬著的經歷,那時吳邪只覺得緊張和害羞,可是現在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毛直豎,連忙推開他閃至一旁,費力地攀住車廂壁穩住身形。
張起靈微微皺起眉頭看了看他,仍舊是一言不發。
吳邪自小長在江南,過上元節時也曾見過家裡的廚子篩湯圓,一隻竹編的笸籮在人手中顛來倒去,篩去麵粉露出白白圓圓的小圓子,骨碌碌地滾來滾去。當時他看得煞是有趣,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變得和湯圓一樣,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從東頭滾到西頭,還要時刻提放著不被胖子那龐大的身軀砸著壓著。
那陳皮阿四也不知是要趕著去投胎還是怎樣,一路上都令人將馬車趕得飛快,直顛得吳邪一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停下來時,外面早已是皓月當空。
他們停在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之中,四下荒蕪不見人煙,夜裡的冷風從馬車的縫隙中吹進來,讓人遍體生寒。
一個大個子夥計走過來掀開車簾,先是叫了一聲“啞巴張”,又向外面努一努嘴:“四阿公叫你過去。”
張起靈沒動,只是意有所指地看著吳邪和胖子。
那人冷哼道:“我來看著,你快去。”
張起靈也不堅持,目不斜視地跳下馬車走入夜色中。
胖子見張起靈走了,那個大個子也沒有要上來的打算,就把眼珠轉了一轉,和顏悅色地向那人說道:“敝姓王,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那人笑了一笑,十分客氣地向他抱拳道:“郎風。”
“敢問郎兄弟,咱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雖說他們現下枷鎖在身,但名義上畢竟是陳皮阿四的客人,那朗風也不隱瞞,如實答道:“隴山。”
胖子“哦”了一聲,向吳邪使了個眼色,又道:“那路程可不近啊。”
朗風又笑了笑,卻是把頭轉向一邊,再不說話了。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張起靈又走了回來,手上還拿著幾個饅頭並一個水囊,剛一跳上車就把饅頭塞進吳邪和胖子手中,示意他們趕緊吃完了趕路。
吳邪正餓的前心貼後背,捧起饅頭就咬了幾大口,不想那饅頭又乾又硬,偏巧他又吞嚥得急了些,被噎得捶胸頓足,連話也說不出來。
張起靈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拔開水囊的塞子直接遞到他嘴邊。吳邪被噎得狠了,也顧不得那人是不是仍舊和自己一路,就著他的手連灌了幾口涼水,這才不至於被個饅頭噎得英年早逝。
待他順過了這口氣,又看到張起靈手裡只有個水囊沒有饅頭,一句話竟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小哥你吃過了沒有?”
一旁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饅頭渣滓混著口水噴得到處都是,一面咳還一面嘴不饒人:“小吳你傻啦,張道長現在可是陳家的人,那姓陳的老頭連咱們的飯都準備了,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心腹愛將餓肚子?”
話一出口吳邪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心說還真是傻了不成,平白無故地去關心一個騙子白眼狼做什麼?
張起靈的嘴角小幅度地抽動了一下,輕輕說了一句:“嗯,吃過了。”
隨後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車廂裡只剩下胖子大嚼饅頭的聲音。
大約是入夜了路不好走,馬車行進的速度比白天慢了許多,也沒有那麼顛簸了。吳邪吃飽了就靠著車廂閉上眼睛,睏意陣陣襲來,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人在低聲說話,聲音細碎模糊聽不分明。夜風嗖嗖地夾著寒氣從縫隙中灌進來,他屈起雙腿蜷成一團還是覺得冷,有人輕手輕腳地將他拉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去寒風。睡夢中的吳邪不疑有他,隨手扯住那人的衣襬,在那個微涼卻又帶著些許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瓶邪仙俠)天地洪爐18(下)
就這樣星夜兼程地走了十幾天,天氣一發冷了起來。陳皮阿四還算講理,令人暫時解去鐐銬讓吳邪和胖子換上棉衣,大概是怕他們半路上凍出個好歹。一日三餐也不再只是冷水饅頭,多少會有一盞熱茶、一碗熱湯。
他們這一路走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