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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哪曲終人散之時,也合該要有個了局。吳邪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戲子還是看客,若是依了吳三省的意思,他早就可以抽身而退,在局外繼續他二世祖的逍遙日子。可他偏偏遇上了張起靈,那個怎麼看都是看客的人,卻是這場大戲最關鍵的一個角兒。
吳邪不明白,在陪著他與胖子瞎胡鬧著尋寶的那些日子裡,這個人都在想什麼呢?是萬奴王交代給他的任務,還是他自出生起就揹負的血海深仇?在經歷過那些或啼笑皆非,或有驚無險,或險象環生的事件時,他可曾有過真正輕鬆愉悅的時光?那幾個屈指可數的笑容,都是發自真心的嗎?
往事紛紛湧上心頭,最終卻停留在一切開始的那一天。他在吳三省家的庭院裡與一名年輕的道士擦肩而過,他搶了他的暴雨梨花釘,他慌不擇路地追了出去,從此那個瘦削挺拔的背影,就是吳邪眼中固定的風景。
他以為他只是生性淡漠不會表達感情,他以為在他心裡自己多少和旁人有些不一樣,他以為他雖然冷淡但卻天性善良,他的一顆心已全數系在那人身上。可是到頭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對他,從來就是無心。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吳邪不知道吳二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後又說了什麼。在這個微風拂面的燦爛春日裡,依然天真的吳邪,正經歷著一場從未體驗過的內心煎熬。
等閒論江湖,人心且宜足。上智與下愚,可嘆一般殊。首陽山上大戰方息,九門相約退出江湖,而吳邪是否再也無法見到張起靈,且看下回。
(瓶邪仙俠)天地洪爐28(上)
二十八、君問歸期未有期
過了中秋,便是那“秋老虎”也再抖不起威風,天氣一日涼似一日。西湖裡的荷花早已凋零,滿覺隴的桂花卻競相開放,把個臨安城包裹在一片香甜柔和的芬芳裡,沁人心脾。
吳家庭院裡種著數株丹桂,有一株正好長在書房西窗下,金橙色的花束顫巍巍地探進窗來,微風拂過,搖落一桌瓊英。桌上擺了碟桂花糖藕,襯著這甜絲絲的氣息越發誘人食慾。然而吳邪對此渾然不覺,只管盯著面前的書冊發呆。這部《春秋穀梁傳》他已經看了快一個月,至今尚未過半,天知道心思都跑到哪裡去了。
時隔半年,當日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已然漸漸淡出江湖,偶爾再聽人提起,也都是不知被添油加醋了多少倍的版本,荒誕地令人不忍猝聞。因為吳三省和解連環的緣故,九門的聲望一落千丈,而隨著吳家退出江湖,昔日呼風喚雨的“九門提督”也已成為過往雲煙,風光不再。
吳三省依舊被囚禁在渭州的大牢裡,吳二白把海捕公文貼遍了大江南北,更親身參與追捕,然而解連環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不僅蹤跡難覓,就連個可靠的訊息都不曾透露。他雖隱姓埋名多年,但畢竟曾是潭州解家的當家,此事一經敗露,多少總有些不長眼的要去尋解家晦氣。那解雨臣年紀雖輕,手段卻端得是厲害,吳邪聽說他在數月前帶著幾名得力手下連夜挑了幾個最膽大妄為的派門,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時間到讓那些存心看笑話的不敢再上門挑釁。揚州霍家沒了霍仙姑坐鎮,霍玲與霍秀秀又是一個體弱多病一個尚且年幼,生意自是日漸慘淡,本來盛極一時的新月樓也早已沒有了往日門庭若市的景象。陳文錦喪了老父,自然無法再調動西北三十六寨的響馬,只帶著部分陳家人馬混跡於江南綠林道上,再沒有過去叱吒風雲的氣勢。
宿命就像是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將與萬奴王有關的一干人等牢牢掌握其中,任憑他們如何掙扎反抗,都逃不脫這固若金湯的五指山。
與他們的辛苦操勞相比,吳邪實在幸運太多了,被關在家裡足不出戶固然無聊,倒也算得上悠閒自在。平靜安穩的日子與過去二十年來並無不同,只是吳邪卻已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他雖無病無災身體健康,心中卻總有一股鬱結之氣徘徊不去,平時看不出來,卻往往能在午夜夢迴時折磨得他睡不安枕。
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而這個心病,名字就叫做張起靈。
正在百無聊賴之間,忽然看到王盟嘟嘟囔囔地走進來,把一個東西放在桌子上:“剛才在外面遇上一個人,讓我把這個交給少爺。”
吳邪沒精打采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突地雙目圓睜,“嚯”地一聲站了起來:“是什麼人?生做什麼模樣?你可認得?”
“是個年輕公子,年紀和您差不多。看著倒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少爺,這不是您的……”
話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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