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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他扶住:“你怎麼來了?”
張起靈攀著他的肩膀勉強站起,黑白分明的眼中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我有話要和你說。”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外面冷。”
吳邪一矮身將他背了起來,那人難得地沒有掙扎,估計也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走了。他安靜又順從地伏在吳邪背上,清淡的吐息就吹拂在他耳邊,冰冷得幾乎要和冬日的寒氣融為一體。
進得屋來,吳邪先幫張起靈脫去外袍,把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細細地用袖子給他擦去滿頭滿臉的汗水,又跑去燒了一大壺滾水,倒進杯子裡喂他喝了好幾口。做完這許多事,他才稍稍安心了一點,也不顧自己被雪水打溼的衣衫,拖了張凳子在他床邊坐下。
“什麼事,說吧。”
張起靈輕啟雙唇,說的卻是一件與目前情景毫不相干的事:“上次在揚州霍家,你問我晚上去做了什麼,現在我告訴你。”
吳邪雖然感到現下說這事有些奇怪,但這悶油瓶子既然願意將瓶蓋子掀起來,他自然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你去做了什麼?”
“我想在霍家找張家樓的線索,但是沒有找到,反而聽到了霍仙姑與霍玲的對話。她們說我長得很像一個叫做‘芸娘’的故人,她本是新月樓的姑娘,後被張大佛爺點天燈娶了去。”
寥寥數語如同一枚驚雷咋響在吳邪耳邊,震得他瞪大了雙眼。
張起靈定定地看著自己露在被子外的雙手,語氣平靜地繼續說道:“據說張大佛爺的右手上也有兩隻奇長的手指,彷彿這是張家人獨有的特徵。”
“你……你是說……”
“我比對過了,《張家樓築城錄》裡所記載的張夫人懷孕的時間,與我的生辰正好相差九個月。”
“不可能!”吳邪失聲叫了起來,“你才多大?張啟山夫婦失蹤都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你……”
張起靈轉頭淡淡地看著他:“吳邪,我是庚子年出生的,今年四十有三。”
吳邪“噌”地站起身,抖著一隻手指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四十三,與吳三省同年,想想自己家兩鬢斑白的三叔,再看看眼前皮光肉滑的張起靈,吳邪只覺得這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好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吳邪才從震驚與不可置信中回過神:“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張起靈閉上眼睛,聲音輕不可聞:“等你們從這裡出去,幫我查一查張家到底為誰所害,張啟山最終的結局究竟如何。”
“那你呢?”
張起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我恐怕出不去了。”
“你——”吳邪的腦子裡嗡地一聲,心中的滋味無法形容。他發覺自己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那陰寒奇症會一點一點奪取張起靈的行動力,先是讓他渾身發冷,四肢乏力,隨後全身麻痺動彈不得。那麼最終呢?等他體溫盡失,無法行動,還會發生什麼?答案顯而易見,他會死,他會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張家樓裡,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慢慢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那一瞬間有無數念頭在吳邪的腦海中湧動,可是他感覺不到,他的心裡眼裡只剩下一個張起靈。面色慘白,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半躺在床上,只有胸腹之間微微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這景象就像一枚細針刺入吳邪心頭,扎得他幾乎要落下淚來。無助、絕望、懊惱、悔恨……無數種情緒爭先恐後冒了出來,百味陳雜難以言說。
吳邪後退了一步,雙手用力拍打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放棄,不能絕望,他還有時間,他一定要救張起靈。
月冷霜寒寂無聲,一任風雪了煙塵。飄萍無處寄英魂,如今皆是夢中身。吳邪要如何施展畢生所學再開張家樓,張起靈又是否能脫出死厄查明身世,且看下回。
(瓶邪仙俠)天地洪爐21(上)
二十一、夙興夜寐旺徒勞
書接上回:
胖子回來見到吳邪時被嚇了一跳,只見他雙手抱頭,神情頹然,滿眼赤紅,簡直是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小吳,可別說你也病了?”
吳邪抬頭看他,剛一開口就發現聲音沙啞得不行:“我沒事,但是小哥他……他大概是撐不了幾天了……”
胖子聽他斷斷續續將張起靈的病情說了一遍,臉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你打算怎麼做?”
吳邪搓了搓臉站起身,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踱了兩圈,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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