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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武林俠士平日裡浪跡江湖,那是何等的瀟灑自在,這一個月來藏匿在山林之間擔驚受怕,雖然嘴上不說,但人人心中都有些鬱結。如今又能回到官道上光明正大地趕路,一時間心情都放鬆了下來,有幾個受傷較輕的甚至互相開起了玩笑。
正在眾人行走間,忽見前方有一條魁偉身影傲然站立於官道中央。此人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黑衣白髮,身高出眾。他沒有回頭,也不曾說話,但卻有一股極強的氣勢如有實質一般散發出來,令這些見慣了江湖風雨的中原豪傑也不禁心頭惴惴。
乍一見此人身影,吳邪心中便“咯噔”一聲,總覺得非常眼熟,似在何處見過,卻又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他神色一凜,連忙低聲號令眾人:“小心戒備,以防萬一,結陣向前。”
眾人又向前走了幾步,那人也未曾轉過身來,只聞其聲道:“向前一丈,有死無生。”
此言一出,那人身形雖無半點改變,在場眾人卻感覺一股含有強烈殺意的意氣籠罩周身,如同被毒蛇盯住,只要微微一動,奪命一擊就會從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襲來,無可抵禦。
吳邪頓覺心頭一震,額角冷汗涔涔而下,彷彿被喚起了腦海中最為可怕的記憶。
不過片刻功夫,一名玄機門的弟子首先受不了這種壓力,竟大喝一聲,棄劍掩面而逃。
連日來眾俠士的精神已抵近極限,再忽遭此等高手意氣鎖定,本就是強弩之末。此時這玄機門的弟子一發作,竟又有三四人跟著虛脫倒下。但這些人畢竟都是些刀頭舔血的男兒,中間也有一兩個性格暴烈的,支援不住時不是倒下,反而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那黑衣人也不轉身,似是靠著一身內勁便能洞察數尺方圓,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一掌氣勁襲向地面。
這掌力運用得十分巧妙,連他身邊的野草都未曾傷及,卻把那兩個離他還有兩丈有餘的壯漢自下盤掀翻,跌倒在地,一時竟掙扎不起,顯然是被傷了腳心的穴道。
至此吳邪身邊只剩下張禿與潘子。他正愁著只有潘子一人可充緩急之用,要如何應對這無解之局,那黑衣人卻在此時轉過身來。甫見對方真容,吳邪心底一片冰涼,此人他還真是認得。當年新月樓中便覺此人武功絕高,後來又聽說他以一人之力在龍山力敗群雄,方知天下間除萬奴王外恐怕已尋不得他的對手,今日一幫傷兵殘將該又如何與他周旋?
吳邪正自心念電轉,黑衣人卻已開口道:“念在你我尚有一面之緣,我也不與你為難,且放下兵刃,在場諸人皆隨我去交趾大營中做半年清客,我可保你等性命無憂,不受欺辱。”
“哈,”吳邪不懼反笑,“果然,這一切都是萬奴王的謀劃。”
黑衣人微微一笑,負手而立,也不答這話,只道:“多言無益,自選吧。”
吳邪深吸一口氣,暗自盤算。他這一路上為抵擋追兵,身上機關暗器已用得七七八八,除了一兩件保命的傢什外再無其他,只是這些傢什對付當年的陳皮阿四也難盡全功,雖然十年來經過多番改良,但若要對上這等高手,能發揮幾分效果也難以估量。潘子雖也算得上是江湖中一流的好手,但面對這等大宗師,兩人配合都未必能走上百招,至於那九州劍盟的張禿更是無法指望。思來想去,眼前這一局竟是全所未有的絕境,事到如今想要妥善脫身已無可能,唯有盡力一搏,只要能走脫一人,把這西南局勢的訊息送出,戰局總還有轉圜的餘地。
心下有了計較,吳邪低聲對潘子耳語道:“等會兒我們三人齊上,你不需全力應戰,只要覷得機會便走去渝州府城,將我們從西南探來的訊息告知渝州知府。”說罷,他手中微動,將自己的官憑悄悄塞入潘子手中。
潘子大驚失色,急道:“我怎能丟下你只顧自己逃生?”
吳邪搖頭道:“非是逃生,而是傳訊。你武功更好,比起我來更有機會在此人手下走脫。若是再丟了蜀中,覆巢之下無完卵,中原遭劫,我們吳家又有幾分存續的可能?況且我為西南大員,必受此人重視,以他的武藝,若是不顧其他只來捉我,是怎樣也逃不出的。”
潘子見吳邪面色堅定,也知此事幹系重大,只得略一頷首答應下來。
吳邪轉過頭來面對那黑衣人,突作一聲驚雷道:“休想!”隨身暗器竟似不要錢一樣瘋狂灑出,只求拖住對方身形,打得鋪天蓋地,完全不求準頭,也不顧是否還留有後勁。
這一波暗器灑出,吳邪再無傍身機關,高呼一聲“併肩子上啊”,便搶先衝出。
張禿愣了一下,也跟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