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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了三井公寓門前,仙道停下車,轉身為流川開車門。
流川直視著他,突然說:“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世界有黑暗的一面。我不想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我會一直看到告一段落。畢竟,我認為,你們都不是傻瓜,也不是在集體發瘋。”
仙道沉默了一會兒:“流川,在你可以熟練地用88個鋼琴鍵彈奏樂曲之前,你都在做什麼?”
流川一怔:“當然是不停地練習。”
“很有趣嗎?”
“一點也不,很想死。”
“所以,我說,在可以自由選擇之前,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同意嗎?”
流川點了點頭:“當然同意。”
仙道笑了笑:“那就好。”
流川走出車門,在寒風中站了一會兒,還是什麼也沒說,走進了公寓。
☆、總第十六章
(十六)
儘管仙道他們,拿到的證據完全可以證明,在音樂會上搗亂的暴徒主犯,是和軍統有千絲萬縷聯絡的某個組織的成員,這件事到了法院後,還是不了了之。
但由於《新華日報》和《民主報》及時而廣泛的報道,這件事在全國輿論界引起了強烈反響,群眾的請願、提議和控訴書像漫天雪花,從全國各地和海外飛來,國民政府一時顯得非常被動。
1月上旬的最後一天,為了平息民憤,也為了轉移視線,國民政府終於同意在停戰協定上簽字。
1946年新年伊始,人們隱約又看見了和平的曙光。
但現實遠非如此。
在這以後,反動勢力又製造和策劃了一系列的破壞事件。
而政府對這些事件,事先沒有防範,事後也未採取措施,完全是一種聽之任知的態度。
更有甚者,還有意把愛國學生的反內戰運動和反動勢力的暴行等同起來。
國內形勢更加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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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中旬的一天深夜,流川在房間裡邊練琴邊等三井回來。
因為留在重慶的時間已經不多,今晚他準備把去上海的事告訴三井。
過了十二點,他終於聽到了三井開門的聲音,停下來出門走下樓。
三井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流川走近他,在他對面坐下來,神情越來越驚詫:“三井,你這是怎麼了?大記者也會和人打架嗎?”
三井的左臉顯目地被紗布和繃帶層層包紮著,艱難露出的左眼腫得要命。
流川從來沒見他這麼狼狽過。
三井仰頭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楓,你上次說想去上海,現在還想去嗎?”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井坐直身子看著他:“一個多小時前,一群暴徒闖進《民主報》報社,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那時我正在辦公室裡寫稿,出去和他們爭論,就成這樣了。”
“去過醫院了嗎?”
“我就是從醫院回來的。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流川低著頭看自己攤在沙發上的手:“我等你到現在,就是想告訴你,我要去上海了。”
三井吃驚地瞪大眼睛:“什麼?”
流川抬頭看著他表情生動的臉:“十二月初,也就是重大發生騷亂的那天,赤木校長對我說,想把我推薦到上海音樂學院去。那裡的器樂系主任是他的同學。我當時就同意了。一直沒告訴你,真是抱歉。”
三井向前探身,作勢要打他,像是牽扯到了傷口,呻吟了一聲,重新靠回沙發上:“臭小子,竟然自作主張。你難道忘記舅舅臨走時說的話了?你有沒把我這個表哥放在眼裡啊?”
流川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那時,你還不是一聲不響跑回國來了?也不見得你找我商量過。”
“只聽說過長兄如父,沒聽說做哥哥的要向弟弟彙報行蹤。”
“強辭奪理。何況我也不是小孩子,要去哪裡是我的自由。”
三井突然想起來,在聖誕前夜的教堂裡,流川似乎曾想和他說這件事,但不知為什麼,終於沒有說。
這樣也好,步調一致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因為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報社的總編問我要不要調到上海的分社去,那裡正缺人手。我想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