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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瞬的異樣。未被束起的頭髮垂在臉旁，遮擋住歐陽少恭微變的神色。他心中暗道，不想那兩人的動作如此之快，卻是不知他們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只在身體接觸之際，魂魄便已還了回來。

百里屠蘇失去了屬於太子長琴的命魂，殘缺的魂魄又被一股詭異力量固住，並用了什麼從未見過之物將之修補完全，竟像是真實的魂魄一般。所以，百里屠蘇現在僅是昏迷，而未直接散魂而死。

歐陽少恭早就見識過那兩人的奇怪手段，雖是覺得好奇，但對此並未感到驚訝。對他們與玄霄談話中提到過的“冥道司”，歐陽少恭的興趣便更濃了一些。

在旁人眼裡，就在歐陽少恭開始探查不久，百里屠蘇的手指輕微地顫動了幾下，接著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百里屠蘇睜開眼，就看到歐陽少恭含著關切的臉。他蹙了蹙眉，還未開口說話，頓覺頭疼欲裂。

“百里少俠身體無甚大礙，只需放鬆歇息一陣，消去疲乏便好。”平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百里屠蘇抬眼，對上那雙依舊溫和的眸子。歐陽少恭收回了手，唇角露出了輕笑。

玉衡收集完整，可又半途被人搶去，百里屠蘇心中暗愧。待他提及到這事時，歐陽少恭卻並未表露出憂慮神色，輕描淡寫地說，百里少俠莫要在意，那人將玉衡拿去，並不會做出危害人間之事。一句話揭過，就算有人如何生疑，此時也不好再問。

與百里少俠夜談過後，一行人準備啟程前往祖州，尋找煉製回生丹藥所需的仙芝。歐陽少恭沒有與他們同行，告別之後，他便留下敬候佳音。

百里屠蘇一行去了幾月的時間，終是回來了，當然，也帶回了仙芝。但很是不幸，等仙芝溯魂丹制好以後，百里屠蘇卻被告知試丹失敗，起死回生終究成了空。百里屠蘇早知逆天回生希望渺茫，雖然失落了一陣，但他也未一直喪氣。人死不能復生，那便要更加珍惜身邊之人。

說來也巧，就在百里少俠等人回來的隔日，玄霄也跟著到了。然而，他來得可算是及時，那時，歐陽少恭正打算離開此處。

見著玄霄突然出現，歐陽少恭絲毫不顯意外，側目看他，道：“解決了？”

“嗯。”玄霄點了點頭，他面上淡然，可心中卻隱有些煩躁。

天罰果真霸道，玉衡之力勉強能與之抗衡。他與雲天青四處尋找需要的輔助靈物，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雲天河的眼睛治好。時間已拖得太久，他急著往回趕，卻未想到才走到半路，竟然遇到了某個麻煩，耽誤了大半天才得以脫身……想到這裡，玄霄的臉色禁不住又是一冷。

注意到玄霄這一變化，歐陽少恭又問道：“你這幅神情，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玄霄蹙眉，正待開口解釋時，就見歐陽少恭雖在關心詢問，可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像是尤為愉悅。玄霄頓了頓，接著毫不客氣地把人拉了過來，直盯著那人的笑顏，當下也不開口。

歐陽少恭似是未覺不妥，仍舊笑而不語，只等著玄霄開口。兩人互看了半晌，最後還是玄霄無奈，眉頭又緊了些，淡淡道：“回來時，遇見了故人。”在說到這“故人”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地加重了幾分。見歐陽少恭投來詢問的目光，玄霄臉色沉下，冷哼道：“五百年未見，夙瑤那女人竟是越發可惡了！”

“原來是她。”歐陽少恭勾唇。

玄霄疑道：“少恭不覺意外？”

“百里少俠昨日便已說過，有個現身祖州的神秘女子曾與他們同行一路，自稱於東海兩百年後，不知為何誤入了此地……想來，應該就是她了。”歐陽少恭側目低笑，“你與她同在東海，怎麼不知她幾時不見？”

玄霄不說話。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把夙瑤忽視的事實。

揭過這個話題，玄霄忽然想起，問道：“方才少恭是要出門？”

歐陽少恭頷首，“正欲動身拜訪故人，你便回來了。”他看著玄霄，道：“同去？”

玄霄自然答應，暗中留意歐陽少恭話中的“故人”，復又問道：“要去何處？”

歐陽少恭眸色微沉，唇角笑意卻是不改。

“…祖州。”

默然的夜空，唯有一輪孤月高懸，不見星光，孤寂的月色照映在大地之上，徒增了幾分蒼涼。沒有風聲響起，斜生在岸邊的樹木枝葉不動，流水聲清脆，在這深夜裡，似乎帶走了無盡的清寂。

榣山之夜，格外的寂靜。

不知何時，懸在半空的石崖上，竟響起了輕而緩的腳步聲。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