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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句話。”
“什麼?”
“溫柔似水,佳期如夢……太不像真的了。”
“簫兄,你難得說情話,卻說得這麼教人傷心。”朱聞蒼日做出西施蹙眉捧心狀。
“哪裡有什麼情話,你我不過兄弟。”
“簫兄莫非不信我?”朱聞仍是不依不饒。
“非也,只是覺得,太美好的,總不會真實,真的,也總持久不了。”
他說這句話時候沒有一絲表情,無喜無悲,通透到落寞的冷漠,映在淺淡無血色的唇上,霜雪不如他,寒梅不如他,什麼都不如想要給他一點溫暖的酸澀。
朱聞蒼日看著簫中劍遠勝白玉的容顏,說不出話來,只是把頭擱在簫中劍的頸彎,隔著黑灰色的大氅嗅著這個人身上冰雪的氣味:“友直,友諒,友多聞,有你的率直,是我的福氣……簫兄,明天你想去哪裡?”
“隨意……你還是平時那樣不正經些好……”
春風到處,從來留不下冰雪的香氣。
冰雪之地,其實也未見過真正的春風。
訴衷
朱聞蒼日輕揮手扇,語氣中帶著豔羨:“掀海又平浪,救人更救世。這種女子,真讓我心折。”
簫中劍面無表情:“你又想要人家給你機會麼?”回神時才發現,這個“又”從何而來。朱聞蒼日一合扇子,笑如春曉秋月:“錯。不是要,是請。君子好逑,不失禮數,展現真誠意,豈能登徒子?”冰冷無表情的男子忽然淡淡一笑:“結果都是相同,有差別嗎?”便轉身走了,獨自迎上滿目霜雪。
在獵獵風中頓了一頓,朱聞蒼日眼內精光一閃,緊緊跟了過去:“喂,簫兄,你話還沒說完呢……”這個人,從來骨子裡透著的,便是紈絝的風流,簫中劍,你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也便該知道,你這好友,風華無雙,該是有滿天下的女子來傾慕的,而那麼多好女子,他總是要動心的,若是有一個情投意合的,成就一對璧人,那是天大一件好事……簫中劍,你該為你好友高興不是?
笑在春風裡的淡淡香氣再度從背後傳來的時候,簫中劍正望著面前連綿的山巒。雪已經停了許久許久,目光所及,祥和安寧,波瀾不生,似乎從不曾有過一場亂雪紛紛。
簫中劍不曾回頭,語氣平和得聽不出情緒:“朱聞,你說過你來自外族,來中原有何打算?”“簫兄,你不開心?”
簫中劍並不回頭,也並不作答,只向前又走了幾步,黑灰的背影,立在茫茫白雪之中。
“簫兄,你不開心。”這次是肯定句。朱聞蒼日走上前去,手停在離那人衣角一寸處,與他一起看向無際雪景。眼角餘光裡,簫中劍冷冽的下巴有著好看的弧線,接著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脖子,在雪後的太陽下有著淡淡的絨毛,朦朧的光暈,如此美好。
前面的人,髮絲被風吹到了自己的臉上,銀白色,柔軟纖細,勾出心癢癢,也帶出些微疼痛。
手,終於還是從背後搭上,直至緊緊扣住了那人的肩頭,隔著大氅,隔著千山萬水,再一點點貼近。袖子在抖,手在抖,聲音也輕柔得像情人們的呢喃,落在耳邊卻是極穩:“此行本想拜訪江湖奇女子,現在,我對你最有興趣……”
沉靜的碧色眼眸慣常地低垂著,遮去了光影,看不出悲喜:“執著於我,是因為有相同的感覺麼?”
“感覺,有時比心來得更敏銳與透徹啊。”
“人類的心,好的,會讓你備感溫暖;壞的,會讓你心寒透骨。”
朱聞蒼日慢慢把簫中劍扭轉過來面對自己,他問得很溫柔,也很認真:“簫中劍,你在害怕面對什麼?”
簫中劍總是能夠坦然地和朱聞蒼日對視,可是這次,他閉上了眼睛。
簫中劍有一場醒不來的噩夢,在夢裡,有父親,有冷灩,有冷霜城,有冷醉,還有月漩渦。這是一場,週而復始的,關於幸福終將變成遺憾的噩夢。他們是他所有的幸福,也是他最深的遺憾。
他愛過的,因他而死。
他信過的,棄他如死。
他敬過的,逼他至死。
流光百年,那些人事甚至都消散在了時光裡,他卻醒不過來,只能一遍遍重溫,彷彿折磨著,就成了習慣。
他不願做這樣的夢,但若是這個夢還要繼續,還有人要加入,還要更加生不如死,他也依然必須活下去。那是武者的勇氣,是人命的珍貴,是他天道的堅持。
只有一人不可,朱聞蒼日。
如果這個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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