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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雖然淺淡卻真心的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這個已經近乎無喜無悲的人,所有的那些還透露出他是個人的情感,無論傷悲,還是欣喜,都是因為那同一個名字。
朱聞蒼日。
簫中劍,也許真的,在你孤獨的歲月裡,只有朱聞蒼日是走近你心裡的唯一不曾變化的暖意。
可是吾,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但是,你的眼睛,看得到銀鍠朱武嗎?
原來只要喜歡上一個人,你在他面前,就會開始卑微。
情是一場眾生平等的劫難。
再驕傲尊貴如銀鍠朱武,也逃脫不了,不得幸免。
可他是一個魔。
魔所要的東西,是要自己爭取而來的。
不是自己的,就透過征服使它成為自己的。
魔族都好戰,善戰。
可是如若征服一個人的心,有徵服一片疆土那麼容易,該多麼好。
“吾是一個魔……”銀鍠朱武酸澀地閉上了眼睛。
“吾知道你是一個魔。”簫中劍不解銀鍠朱武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那麼簫中劍,你是怎麼看待一個魔的呢?”銀鍠朱武睜開眼,與他對視,燦金的瞳泛著一絲狠戾。
“無評價。”
“哦?你看你周圍的那些魔,你覺得他們可恨、可惡、該殺嗎?”
“不。”
“為什麼?人不應該是和魔對立的嗎?”
“吾說吾沒有評價,是指對魔族吾沒有好惡之心,也沒有評價的資格。所謂人和魔,區別只在於立場;撇開立場,人和魔都是一樣的,都有善的和惡的靈魂。朱聞蒼日是一個魔,但他是溫暖吾心的好友,而許多的人類,他們的所作所為,只會讓人覺得寒心,甚至毛骨悚然。”簫中劍平靜地看著銀鍠朱武,慢慢回答。
“魔界的子民堅吃苦耐勞,堅強樂觀,並且忠貞團結,相比起人類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們起碼從來不用陰險的手段傷害彼此,那憑什麼說人類是正,他們是邪呢?”
“所謂正邪,本來就是一方的立場而已。但是我仍然相信,這世上是有善惡的區分的。”
“人類那麼貪婪,偽善又殘忍,就算沒有魔界的介入,他們也不會停止相互迫害與殺戮,這種醜惡根植在人性之中……那為什麼他們可以享有豐饒的田地礦產,而明明比人類更為高尚的魔民們,要被限制在這荒蕪所在呢?魔和人一樣有資格獲得幸福,而讓我們取代人類掌管中原大好地理山川,只會更加合適。”
這是魔軍的戰神、魔民的領袖應當說的話,魔界的朱皇,令人不可直視又令人臣服的王者氣勢。
而簫中劍,只是淺淺搖了搖頭。
“呵,我忘了,簫中劍,你也是人類,連你也無法脫離自己的立場。”
“人無法完全脫離自己的立場,吾不能,汝亦沒有脫離身為魔的立場……真正的公道,往往在立場之間,只不過我們的立場左右了我們能看到多少。”
“那你認為的公道在哪裡呢?”
“誠然,人類未必高尚,可是,為了高尚者的幸福,就可以踐踏、掠奪不高尚者了嗎?你們也許不喜歡、看不起人類,可是人類並沒有傷害到你們,也沒有妨礙你們已有的幸福。而且難道統治了中原,魔族就會帶給那裡的人類幸福嗎?會像對待自己的子民一樣平等地對待苦境的百姓嗎?不,你們只會說,他們太卑劣,不配擁有幸福和自由。其實人類本身的善惡,他們的高尚與否,於魔沒有任何意義。你們要征服中原,並不是為了讓人類變得更好,而不過是用人類已經有的惡為藉口,從他們手裡奪來你們所沒有的東西。吾說過正邪的區分只是立場,但吾相信有超越立場的善惡,就像超越立場的朋友。即便人類有缺陷,可是這並不使得人的幸福就比魔的低賤;追求自己未有的幸福無可指責,但是不能用強迫他人犧牲已有的幸福換取,就算你覺得他們不配擁有。只有人類,而非你們,有權決定他們自己的命運。戰爭,總是要開殺道,而在吾看來,生命乃上天賜予,眾生平等,每一條生命都是珍貴的,有它生存的價值和資格,無誰可做裁判者任意衡量,勿論剝奪……吾沒有,汝亦無。”這個人,不是不強大,只是他總是淺淺地靜默不語,沉靜的低垂眉眼和冰冷的溫柔多情,讓人忘記了,萬年沉寂的冰雪,遇上疾風,也會有刺穿人骨血的凌厲鋒利。
“汝真是正直不偏私啊……簫中劍,若有一天吾要殺人,你會來阻止吾麼?”銀鍠朱武的語氣裡有一絲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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