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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社團？學校的社團好多，都選不過來了。”新到學校的第二個星期，照例是最受新生們關注的社團納新。課間隨便走過一個國一班級，都能看到新生們懷抱著對今後生活的極大憧憬和熱情，興致高昂地拿著一張薄薄的報名表，激烈地討論，就像是極其重大的事需要自己下決定，而不是事事聽從父母的話。

“感覺廣播社就不錯啊，來之前就知道了，好像在關東地區都是很有名的樣子，會遇到很多各種性格的學長學姐吧！”正在和女伴討論得激烈的女生想到了什麼，陡然陷入了無盡幻想。

“欸欸？才不會呢，網球部也很好啊，去年拿了全國第一的學長們實力強大，而且又帥氣，在學校的人氣也很高，怎麼想都是最喜歡的那種型別啦。”她的女伴立刻反駁過去，捧著臉，露出陶醉的表情，“幸村大人在場上的樣子最帥氣了，最喜歡幸村大人！一定有後援團可以加入的。”

“怎麼想都不可能吧，幸村大人有那麼多女生喜歡，會長也是校園裡出名的美女，要挑也不會挑你吧？還是像我這樣，實際一點好。”女生雙手環胸，毫不留情地戳破女伴的幻想，“像我的志向就很實際啊。”

“算了吧，你那也叫實際？我的網球部還有指望，你嘛……能不能進面試還是個問題呢，進廣播社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要看天賦！”女伴刻意在“天賦”二字上加了重音，如願以償地找回場子，“昨天一個學姐說，上個學期換了社長以後，招進廣播社的只有七、八個，即使有很多學長學姐畢業退社了，也沒那麼多空餘的名額讓你進，據說這屆社長最討厭不上進的人了，就算一開始進了，也會勸退的。”

“我有自信一定能進。”女生漲紅了臉，顯然沒什麼底氣，但還是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屑一顧道，“我會讓你看到我透過面試進廣播社的！到時候你可別因為受不了網球部的苦，一個星期不到就退部喲。”

“發什麼呆呢？快點過來，就快停止申請了。”被急性子的友人一把拖過去，一邊還數落道，“即使你不怎麼管社團的宣傳事宜也不用這樣吧？有去年擺在明面上的成績就夠他們心生嚮往了。還這麼沒面子地發愣，被別的社團看到鐵定要笑話你。”

這話自然也是隨便說說，面對這種已經重複過無數遍的對話，由介已經能做到最高境界的一笑了之。在新生中發生的對話不只是這一個版本，經常在走廊上出沒的由介也已經聽到了無數個不同版本，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的社團真的能做到讓別人在考慮社團的時候首先想到，而不是到了最末尾，只有一心向著這條路，和想把這個社團當成回家社的人遞交入社申請。

“藤田小姐？”默默溜到隱蔽處接起電話，頂著偶爾來往的人異樣的眼光，壓低聲音回應，“我現在在上課，可能過不來，一定要現在嗎？”

然後，不明圍觀群眾就看到清清楚楚在臉上寫著“心虛”兩個大字的少年露出一副被什麼東西噎住的表情，然後又很快轉換成苦笑，其臉色變幻速度令人驚歎之餘，迫於上課時間關係，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加快腳步衝向教室，因而他也沒看到，少年的臉在下一秒變成了末日降臨的絕望和悲痛。

“怎麼樣？好不容易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算一下時間，現在應該也上課了，再過去也要算遲到，會馬上趕過來的吧？”那邊電話裡的聲音透出明白的篤定，顯然是算好了上下課時間才打過來，還瞅準了他的心理，正好卡在他差不多會接的時間點，掐準他的想法，一定會找個人少的地方再接手機，再加上長篇大論，不得被打斷的說明，等到要他下決定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

“羽田同學，請你起來回答一下。”鼻樑上搖搖欲墜地架著副老花鏡的老師，象徵性地掃了一圈，視野範圍內完全忽視了一隻舉起的手，習以為常地翻起這個學期的點名單，叫出老師交接的時候，那個老師重點關照過，這門功課最好，在課堂上沒有學生舉手時，可以叫起來的同學，再抬起頭時，卻沒有見到本該站起來的人影。

“到哪裡去了，魂淡。”同桌在底下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撥通電話，將音量調到最小，“可惡，連手機都不在書包裡，該不會是在走廊上用手機，運氣不好被老師撞見，請進辦公室了吧？”但本著同桌之間要友好互助的心理，他還是拿捏著嗓子，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老師，由介君……他身體不舒服，去醫務室了。”雖然心中沒底，但由於不可避免的同桌愛，他還是抱著“嘗試”的心態幫忙圓謊。

羽田由介，回來以後別忘了給他補上一份午餐！他要鰻魚飯！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