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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奢華,已是違制了吧?”
乾隆聞言輕笑,想來,也只有眼前這少年才會這麼直白的嫌棄自己的榮寵。更甚者,他不稀罕也不需要自己的榮寵,因為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該他得的,他絕不會推辭,不該他得的,他也不會去強求,隨心隨性,特立獨行。如此,才會讓他越發的忐忑難安,越發的想將他緊緊抓住。
“違制?傻瓜!朕告訴你,放眼整個京城,七成以上的王爵府邸都已違制。法不責眾,朕就算不滿,也只得裝聾作啞,難不成還讓他們統統把府邸給拆了重造?你違制一回,他們也無甚說頭!”
乾隆攬過少年肩膀,捏捏他嫩滑的臉頰,語帶戲謔。
克善睇他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不可。我的府邸,誰都知道是你下旨親令內務府督造,如今在你眼皮子底下違制了,豈不是向京中權貴傳達一個訊號——你不但不追究違制行為,還刻意的縱容。如此,日後京中勳貴們的攀比之風更甚,敗壞奢靡的習氣大行其道,於朝政,於八旗,於社會風氣極為有害。”
八旗制度本就日漸腐朽沒落,乾隆後期的鋪張浪費更使得八旗制度進一步走向朽壞,他既已事先清楚八旗的終局,身在局中,豈可坐視不理?大動作整治他尚無那個能力,以身作則卻是必須的。
想罷,他握住乾隆的大手,捏了捏,指向府內忙碌不停的匠人們,請求道:“你讓他們都停下吧,著內務府的官員趕緊過來,檢視工程進度,有違制的情況,即刻責令拆了重建。只管拿我開刀沒關係,嚴厲點,大張旗鼓點,務必要讓這滿京城裡的勳貴們都看清楚了。若連深受皇恩隆寵的我亦要受到如此嚴厲的苛責,看日後誰還敢明目張膽的違制?八旗鋪張浪費,驕奢淫逸之風是該好好剎剎了!”
克善說完,良久不見乾隆回話,這才轉頭向他看去,只見身旁高大的男人正微微俯身,定定凝視著他,眼中眸光變幻,其中暗藏的情緒,流轉間複雜難辨,似要保持著這凝視的姿勢,直至恆古。
“怎麼了?我哪裡不對?”克善挑眉,放開握住他大掌的手,轉而朝自己玉白的面頰撫去。
“不要放手!”乾隆突兀的厲喝,快速擒住他的手,緊緊納入自己掌心,掌心因情緒激動而汗溼了一片,“你沒有哪裡不對,反而,你太對了!對極了!”
‘對的’他心裡五味雜陳,分不清是心疼不捨多些還是幸福感動多些,一顆滾燙熾熱的心臟劇烈鼓動,快要蹦出胸膛。
在這個世上,有誰不盯著他的地位權勢,真心實意的為他考慮?除了眼前的少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孤單冷寂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才碰上這麼個人,破了他的心防,暖了他的心扉,讓他如何能夠不去愛他?讓他如何甘願放手,將他交給別人?
眼前的帝王,明明嘴裡說著贊同的話,可眼裡的陰霾和痛楚卻逐漸轉為濃郁,將他本就幽深暗沉的眸子染的更是漆黑一片,找不見半點神光。克善不禁有些擔憂,拉拉兩人相牽的手,小心開口:“恩,我不放手。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不然,咱們馬上回宮吧?今日違制的事就算了,讓他們日後再改。”
“沒,朕很好。寶貝如此為朕考慮,朕很感動,一時就說不出話來了。”瞥見少年眼中的憂色,乾隆立刻放緩表情,拋開心中紛亂的雜念和糾結苦痛,語氣萬般溫柔的安撫到。
克善審視他片刻,瞥見他眼底緩緩沁出的柔光,終於放心的頷首。
安撫了克善,乾隆朝吳書來看去,抬手道:“派人去找來保和傅恆過來,讓他們看看這端王府是怎麼督造的!”
吳書來躬身應諾,立馬打發一名侍從去內務府叫人。
待來保和傅恆匆匆趕到,乾隆近日來本就心情抑鬱,這會兒有得發洩,根本不講什麼情面,帶兩人四處在端王府內走動,將違制之處一一點出,當眾大加訓斥,直訓的兩人頻頻拜倒認罪,腰都直不起來。
端重親王面色沉沉站在一邊旁聽,待到兩人拜倒,便也跟著一塊兒跪下領罪,動作乾脆利落,半點不做分辨,態度鮮明。
強忍著拉起少年的衝動,乾隆將這出‘周瑜打黃蓋’演的聲色俱厲,聲響震天。
待到好不容易清點完所有違制之處,他馬上頒下拆府重建的口諭,責令來保,傅恆,親自督促,即刻動工。
得到聖令,剛修整不到一半的端王府內煙塵四起,但凡違制之處,都被拆的一乾二淨,剛剛還氣象一新的府邸轉瞬間一片狼藉。
帝王帶著親王和一干內務府大臣站在府門外觀看匠人動工,不顧四處瀰漫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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