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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將條陳逐一討論了個遍,乾隆已經完全忘了剛才莫名其妙的怒氣,手一揚,對房內正在伺候的人高聲下令,“來人,給朕研磨。”趁著思緒清明,他得趕緊將補充的內容填寫上去。
吳書來腳步一動,卻被站在書櫃旁的那名宮·女搶了先,她步態婀娜的走到乾隆身邊,一手做蘭花狀,姿態優美的籠住衣袖,一手捏住墨條緩緩轉動,低垂的頭微微抬起,露出妝容明豔的小臉和線條優美的脖頸。
克善隨意朝她面容瞥去,視線卻突然定住了。這張臉,怎麼看怎麼熟悉,竟讓他有種怪異的違和感。
見到克善再次盯住宮·女久久不動,乾隆轉頭狠狠向她瞪去,見到她特意裝扮的嫵媚非常的臉,深沉狂猛的怒火燃燒的更炙,厲聲呵斥道:“朕叫你上前伺候了嗎?不懂規矩!給朕滾出去!吳書來,還不快過來研磨!”這些女人,除了獻媚勾·引,就不會幹些別的嗎?要知道,克善如今的年齡最是耐不住異性的刻意撩撥!
顯然,乾隆這會兒完全忘了將這個宮·女調來書房的原因。有克善在前,哪怕同他再相似,這宮·女的眉眼便不再是眉眼,而是一些抽象凌亂的線條,無法讓他多看一眼,更無法讓他記住。
宮·女乍然間被怒斥一番,不敢置信的覷他一眼,淚眼朦朧的放下墨條,楚楚可憐的連連告罪。見帝王還是不為所動,甚至怒氣更為深沉,眼中隱有殺意,她連忙收起眼淚,形容狼狽的快速退出書房。
待她退走,吳書來默默放下捂臉的手,上前接下她未盡的工作。
克善在乾隆怒斥宮·女的時候便從違和感中恢復過來,面容平靜,眸色幽深的睇視沉怒中的帝王一眼,垂頭掩容,不知在想些什麼。
書房裡,因為一個小小宮·女,氣氛再次陷入僵冷,乾隆心情鬱躁,克善心不在焉,兩人都無心再辦公,草草將條陳修改一遍後就結束了這次會談。
無需再做什麼試探,克善行禮退出書房,眉頭緊皺的緩緩步行一段,看見書房轉角處默默飲泣的宮·女,他負手站立不動,眸色暗沉的盯視宮·女被淚水沾溼的面容許久。
這眉,這眼,這薄唇,無不透著清新秀麗,組合在一起,竟然與他有五分相似,是巧合還是某人特意的安排?為著什麼目的?那晚的親吻若不是誤會,最終意味著什麼?
許多疑問一起浮上心頭,克善眸中閃過一道亮光,轉瞬消失不見。他按住驟然間慌亂不已,劇烈跳動起來的心臟,身子輕微搖晃了一下。
勉力穩住身形,又神色莫測的站立了一會兒,他蒼白著臉繞開啜泣的少女,腳步快速而凌亂的逃離該處。
克善一退出房門,乾隆便耐不住內心狂炙的怒火,重重拍擊桌面,朝吳書來厲聲喝道:“那宮·女到底是誰弄來的?一個賤·婢也敢公然勾·引郡王!吳書來,馬上將她遠遠的弄走,浣衣局,辛者庫,隨便你。”
吳書來垂頭應諾,退出書房去遣人處理那名宮女,一行到帝王視線看不見的拐角便默默捂臉,內心腹誹:萬歲爺喂!不帶這樣遷怒的!這宮·女明明是您自個兒弄來的,您怎麼能怪到奴才身上?!還有,人家分明勾·引的是您,關人家郡王什麼事兒啊?人小郡王今年才13歲啊!13歲!
46、茶道
自那天從書房落荒而逃,克善私下裡派人去打探了那名宮·女的一些訊息,聞聽那宮·女是自他離京後突然間受了提拔,又在他上次離開書房後被乾隆遠遠打發去了辛者庫,他內心觸動,太陽穴隱隱作痛。
雖然很是震驚迷茫,因著上一世心臟病的關係,習慣了抑制情緒的克善隱而不發,每日依舊錶情平靜的去上朝,在兵部的差事也安排的井井有條,一絲不苟,不露半點端倪。
這日上朝。垂頭躲避保和殿上乾隆再次看過來的灼熱視線,站在兵部官員一列的郡王暗暗苦笑。以往他每每遇上帝王的這種眼神都覺得怪異,卻從沒深想過這其中隱含的深意,現在想來,他實在太過遲鈍!
再仔細回憶他與帝王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人對他肆意的縱容,對他刻意的親近,對他百般的寵溺,一幕幕都如電影回放般清晰起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乾隆對他的感情已經變質,只他一個人無知無覺,將這份感情誤解成帝王對臣屬的看重,對小輩的關愛,直到那突兀的一吻發生,他依然自欺欺人,還天真的想著是否直接去帝王面前求證。
若真跑去問了,以乾隆強勢的性格,定會直言不諱的道出他的感情吧?到時他除了震驚,傻眼,還能作何反應?
想到這裡,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