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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晶亮的去看克善。永琪卻低低垂頭,掩住眸中的陰霾,扶住受傷的手腕,獨自縮到角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辦法確定這一路上是否還有埋伏,車隊不敢貿然停下,因而即便是皇帝受傷,也只能暫且忍耐,不好叫太醫來看。
乾隆誰都不要,就只認準了克善,克善對他的強迫專治不以為忤,想著這人是為了護他周全才受了傷,便心甘情願的接下照顧他的任務,安置他靠著車壁俯下,檢視傷口,見傷口除了輕微的淤青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轉頭,迎上十二好奇的目光,微笑開口:“怎麼了?”
永璂見他發話,眸子暴亮,連忙湊近他問道:“克善事先怎麼發現這是個陷阱的?”遠遠看一眼就有了決斷,太厲害了吧?
克善接過吳書來遞來的靠墊,墊在乾隆後腰,又調整了一番角度,見乾隆眉頭鬆弛後才收回手,徐徐開口:“第一,那婦女嘴裡嚎啕,聲音卻乾澀,並無悲意;第二,她不注意病重的孩子,卻眼神閃爍的觀察車隊和四周樹林的情況,形跡可疑;第三,那小孩四肢僵直,瞳孔渾濁呈灰色,顯是已死亡許久了。第四,此路段地勢複雜,便於隱蔽設伏。綜合以上種種跡象分析,這必是一個陷阱無疑。其實,要看透事物表象很容易,只要你認真觀察,不放過任何細節就行,我也是在瞥見那孩子瞳孔時才確定下來的。”
永璂聽後,受教的連連點頭,看向克善的眼神更加灼熱,大有視他如神明的跡象,逗的克善搖頭輕笑。
龜縮車廂一隅的永琪聞言耳尖動了動,頭埋在雙膝之間,表情猙獰,對克善的忌妒和憤恨更上一層樓。你既然心裡清楚,立時說出來不就得了?非要看著本阿哥在皇阿瑪面前出盡洋相才滿意嗎?
腰部和手肘受傷,正默默承受克善無微不至照顧的乾隆沒心思去管兩個兒子如何,滿心滿眼只有面前這個神采飛揚,侃侃而談的少年。若不是車上還有旁人,他只恨不得將渾身發光的小東西抱進懷裡狠狠疼愛,細細親吻,最後融進自己骨血再也無法分離才肯罷休。
51、出巡五
車隊馬不停蹄的疾馳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看著進入了濟南地界,離濟南城外駐軍大營僅幾十里路程,方才緩緩放慢了速度。
山東各縣去年不斷遭受旱澇災害,還沒得到緩解,新年之際便又迎來了一個異常嚴寒的冬季,偏偏災銀押運途中又被搶劫一空,耽誤了官府的賑災部署,各地餓殍盈路,死亡枕籍,災區民眾紛紛背井離鄉,或餓死途中,或佔山為匪,或聚眾譁變,山東各地一片狼藉,混亂四起。
面對這種情況,乾隆不得不將登州大營的駐軍盡數調撥到災區各縣駐守,以防民變。而駐紮濟南城外的文登營、寧海營、濮州營三營老早便得了訊息,此刻正整裝肅穆,嚴陣以待的候著帝王車架的到來。
看見遠遠駛來的車隊,雖然隊中車架裝飾樸素,隨行護送的人員俱都是一身普通民眾的常服,但疾奔過來,當先一人的面容,前來迎接的直隸總督那蘇圖卻熟悉萬分,再定睛一看,確實是富察大人無疑,他連忙抬手,示意守營將士敞開大門,迎車隊進來。
“那蘇圖見過富察大人,這一路可還安好?”待車隊緩緩停下,那圖蘇連忙上前,同下馬的傅恆見禮。
“一路微服,沒引起什麼注意,頗平順了一段,臨到濟南地界倒差點中了暴民的伏擊,萬幸有驚無險。”傅恆向對方還禮,簡單敘述一番路上遭遇。
那圖蘇心裡一驚,待要細問,乾隆卻已下了馬車,他連忙閉口,上前跪下,嘴裡連呼‘萬歲’。
營中將士早已列隊等候多時,見總督有了動作,也跟著齊齊跪下行禮,甲冑摩擦的響動帶著肅殺和戾氣,再摻雜入將士們震天響的三呼‘萬歲’聲,場面宏大,莊嚴肅穆。
乾隆面對這種場面早就習以為常,表情平靜,聲音平緩的叫眾人起身,只那在車上面對克善時還溫柔小意的眼神幽深了幾分,冷厲了幾分,散發著森然的霸氣,十足一個高高在上,睥睨萬物的帝王。
感受到乾隆氣場的變化,站立在他左後身側的克善眼神複雜的瞥他一眼,粉色薄唇抿的死緊。這人嚴酷冷厲的一面在日漸熟稔親暱的相處中早已被他忘記,再重溫這個震撼的場面,他恍然間才發覺,這人是帝王,他面對自己時的紆尊降貴,溫柔寵溺是多麼的難得。
壓下心頭悄然萌生的幾絲滿足和欣悅,他撇開頭,不去看明明立在自己身前,卻突然間遠在天邊的男人。
將士們面聖過後便井然有序的退回營地,各司其職,整個大營佈防周密,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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