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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這三個字像是從冰縫裡挖出來的一般,帶著森森的寒意。
素天心想了想,指著金光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們,若你們實在不信,他可以證明給你們看。”
七夜嚯的轉身,看見了站在他三尺外的金光。
“玄心正宗有一種功法可以查探七世怨侶所帶的煞氣,他可以證明你和聶小倩的確是七世怨侶的轉世。”
明明是死寂的無淚之城,金光卻彷彿聽見了極寒之地結冰的聲音,而且寒意籠罩全身,彷彿真的置身冰窟一般。他突然很想知道七夜此刻在想什麼,於是看向了七夜。
他第一次看見了七夜的臉上出現那麼明顯的慌亂和恐懼,不,不是第一次,記憶中還有一次——金光勉力將記憶中的畫面壓下,否則,針刺般的疼痛無法消失。他看見七夜嘴唇張合,卻沒有發出聲音,臉頰的肌肉出現細微的抖動,大約同他的手一樣的頻率,這很不好,要是干將在這個時候出現,恐怕除了素天心,誰也擋不住。不相干的念頭劃過金光的腦海。
他將計就計潛伏在自己身邊,降低自己的戒心,冷眼旁觀自己的得意,那些共度的**的時光,他是不是一邊掛著痴迷愛憐的表情一邊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放蕩不知廉恥一邊策劃者如何消滅玄心正宗。他一定很自得,看自己愚蠢的傾吐對他的愛意,被他耍得團團轉,甚至自己得知真相之後也無法喝罵對方的卑鄙。
因為先卑鄙的是自己!
他用了惡毒的計策,那就怪不得對方用更惡毒的方式回報。
這才是陰月皇朝的風格不是嗎?他比誰都瞭解兵不厭詐的道理。他輸得不冤,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竟然將一切寄託在荒謬的情感上——不,甚至連這情感也是虛偽的,他所以為所痴戀的情感也不過是法術的作用。他早已料到失敗的後果,卻懷著僥倖和軟弱,以為可以憑著幸運全身而退。他的失敗是理所當然的。他不僅高估了自己,還低估了七夜。在內憂外患中坐上陰月皇朝至尊地位的七夜魔君怎麼可能完全如他表現出來的形象相同。他是踩著累累屍骨,踏著魔界眾妖魔的屍體,揉碎了魔宮勾心鬥角的鬥爭才登上魔君寶座的,城府和冷酷樣樣不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向脈脈溫情投降,毫無戒備的栽倒在男人身上。
甚至,在更早之前,也許是從他第一次勾引對方開始就已經踏進了對方的陷阱。那個時候他是否在心底偷笑,看著他自以為是的寬袍解衣——玄心正宗的宗主,和陰月皇朝做了幾百年對手的玄心正宗的宗主,如同一個毫無人倫無恥放蕩的賤人?
你是不是在心底恥笑?
七夜,你在害怕什麼呢?
應該害怕的是我才對。我絞盡腦汁的算計謀劃以為解決了七世怨侶,帶走了魔宮的聖君,我以為自己能夠兩全其美,以為替玄心正宗消弭隱患,結果全是一場空。
你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金光沉默的凝視七夜,似乎素天心的一番話沒有帶給他任何影響,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裡絕沒有他表現出平靜。
“我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從這裡離開。”震驚太多,也許自己麻木了。金光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對七夜的表情視而不見。無論他真實的想法是什麼,他說出這句話時,是一貫的理所當然。
七夜顯然不能接受他的反應,一個箭步上前擒住金光的左手。
金光心猛的一跳,身體緊繃。
“你做什麼?”流雲喝道,抽出背上雙鐧直指七夜。
金光咬緊了牙齒,卻感覺七夜緩緩放開。“你相信她的話?”
金光垂下眼簾,避開七夜目光中微弱的火苗。“我已經說過了,當務之急是離開無淚之城。”
七夜強笑。“你說得對。”說完退後幾步,腳步不穩。
“我覺得弄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七世怨侶更重要。”燕紅葉道,她目光炯炯的盯著七夜。“七世怨侶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金光,你雖然已經不是宗主了,但是應該還沒有忘記玄心正宗的使命吧!”
“我最後再說一次,當務之急是離開無淚之城。”金光冷聲道。“離開之後有的是時間弄清楚究竟誰才是七世怨侶。留在這兒即使不被幹將殺死,也可能渴死、餓死、困死!”
“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怕死!”
油鹽不進的燕紅葉令金光所剩無幾的耐心耗盡,他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你喜歡送死本座不攔著——如果你能站得穩就去吧,殺死七世怨侶你就是玄心正宗的大功臣。”
燕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