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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空落落的。彷彿那裡應該有甚麼握著,溫潤脈絡,交扣依託。摩挲指尖,彷彿還有昨夜觸感,酒香殘留。
也許有落寞神情一閃而過,但他很快收拾好了,仍是那一派看不出真假、誰都沒得奈何的高人模樣。也許我死了還是這般模樣,不是說死諸葛能走生仲達麼,讓他們單看我臉便氣到七竅生煙,方寸大亂,也不錯想。
但那當真會毫無道理地只為我七竅生煙、方寸大亂之人,卻帶不走。
葉修盯著自個兒那雙手看了一會,左手食指中指間尚留有瘢痕,正是當初為替藍河接駁暗器,被自己的藥粉所傷。當初故意將傷口弄得這般慘烈,也許便為了引他多握著片刻。他出神地想起那時,藍河那樣當真好看,垂著眼睛,藏著關懷急切,怕唐突了,又怕失了,張了張嘴唇,卻問不出來話的模樣,仔仔細細裹上了傷口,未覺著疼時,倒是他卻先別過臉,不敢再看;手忘了放開,尚不自知。
這雙手裡原先握著蘇沐秋的白骨,冰冷的骨骼被日夜的摩挲變得溫暖,便好像達成了當初的夙願和未能兌現的承諾一般,聊相慰藉。而扣碎這最後一絲牽絆之時,怪得是心中竟並沒有如料想一般多的負累或痛楚、乃至於割捨或不願,倒像是這十年才如一場大夢,醍醐灌頂,終得醒時。
或許心魔一說,從那時起,便被這平凡少年一點一滴,逐漸攻破。
但又說回來,一把年紀了,傷春悲秋地拿不起放不下,也不值當。這樣好的少年人,面前路有一萬條,條條都有好日子過;幹麼偏生掇他一道,揀那最難的路走,最遭罪的日子過。更何況這一趟去,其實成敗幾何,能否全身而退,尚且未知。刀尖刃裡的,一個閃失,便陰陽永隔;何苦多個想頭?他現在倒要恨我;待過得一朝寒暑,四季蹉跎,還剩下什麼?
葉修這麼一想,自己都被自己磕磣倒了——甚麼話,這十來年的江湖風雨,生死一線的時機,雙手雙腳也數不過來,如今卻來怕死,也恁遲了。但的確發覺有甚麼潛移默化,變得不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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