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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一窒,天之厲張開的唇澀然闔住半晌,本想要怨恨的話卻中途說不下去,最終吐出了深埋心底最哀傷剜心的痛楚,
“如今只剩吾一人,想聽再也聽不上了……”
一片靜謐中,唯剩下餘音輕輕飄散,迴盪在在各處,綿綿殤情黯然蝕骨。
良久後,嘩啦嘩啦蹚水聲才繼續響起,天之厲抱緊石蓮,如那日懷抱孕子的天之佛,沉穩繼續邁著步伐。
未幾,漸深的泉水終究淹沒了脖頸和半數石蓮。
天之厲步子一頓,站在了那日他們二人所立之處,白髮映著日光漂浮在泉水之上,凝傷的眸色才從露出水面的蓮花花瓣移開望向四周。
霧氣依舊氤氳著滿岸綠意,鶯聲燕語依然清脆入雲,泉水如昔溫熱著萬物,卻再也暖不了冰冷孤寂的身子。
盪漾的漣漪中,突然一陣奪目異光募得破泉而出,頃刻遮蔽明日光輝。
緊接著飛濺嘩啦嘩啦劇烈的水花,那日曾現過的水底巨石破光露影,拔泉而起。
天之厲不加思索揮掌凝功,雄渾氣勁兒驟然劈向巨石。
巨石應王厲之氣轟然一聲裂成兩半,難撼之巨物內中竟掏空出個可容一人躺臥的空隙,裂開的兩石間有荒神封印結界,泉水只流動在外圍,不得流竄而入。
天之厲俯身輕輕吻了吻石蓮,最後凝澀望了眼手中並蒂石蓮,當即望向巨石,小心捧著它穿透結界放入其中空隙。
巨石似有感應,陡然旋出一陣不同尋常七彩天地靈氣,將石蓮如蠶繭般緊緊固在其中,低沉的砰然聲響起,裂開的巨石自行闔住。
天之厲闔眸壓下澀然,抬起一手按在巨石上,轟然一聲,掌心強勢功力籠罩巨石全身,頓陷其於泉水下,緊接著鏗然一聲再響,巨石穿過泉水下地面百丈進入泉源之處。
靜靜立著直等水底漣漪全數散去,天之厲才決然緩緩轉身向岸邊走去。
等吾尋到最後一朵,你的魂魄便能回家了!
天佛原鄉,韋馱修界,梵音聲聲,不絕於耳。
矩業烽曇日日盤坐在修界佛池旁點誦經,超度因他信血傀師而枉死之人。
不遠處綠色竹葉翻飛飄散,不時拂過肩頭,沾染著紅色佛衣,顯出一片生機的鮮麗,卻更提醒著他那一個個失去性命之人。
蘊果諦魂和野胡禪馳過紫竹源回來時,站了良久,始終不見他從誦經中有所反應,便未出聲,一直等著他誦讀完最後一便往生淨土咒。
矩業烽曇從佛池邊起身,輕輕拿下肩頭竹葉放入佛池之中,回身間眸色一怔後平靜:“地藏聖者,野胡禪,你們回來了,天之厲如何回答?”
野胡禪眸底仍隱有盛怒,沉哼一聲不語。
蘊果諦魂提步走近,詳細把那日他所言一併說出,最後道:“現在帶吾去取那一朵胎藏五封蓮,他要兩日內見到。”
矩業烽曇本平靜的眸色露出絲沉憂:“他的承諾,只拖延了時間。復活之法本是虛妄,到時如何解決?”
蘊果諦魂嘆息:“先解決一時之危,其餘後續再言,吾和野胡禪以後尚可與他繼續交涉。”
矩業烽曇凝重低語:“如此局面,全是吾之錯!”
蘊果諦魂轉眸望向不遠處的綠竹:“造化因果,責不全在你!走吧!去深闕。”
“不必了!”矩業烽曇苦笑一聲,抬眸看向二人:“胎藏五封蓮這一朵吾已讓偽裝的爾善多送去,現在該快到異誕之脈,你們不必著急。”
野胡禪憤怒的眸色微不可見的頓了頓。
蘊果諦魂微怔後當即想起那日天之厲之言,眸色沉重微散,此是一個轉機。
炬業烽曇看向他們:“隨吾到密室,如何能在九九轉輪器帶出佛鄉時不被發現,還須好生安排。”
異誕之脈,雙天寢殿。
自從那日聽劫塵說天之厲要離開,質辛便開始不眠不休的監視,生怕他偷偷走了,他知道他要去找什麼,義父全說了,他一定要跟著。
不睡覺的結果,質辛現在坐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不時突然清醒,見石床上天之厲仍在,倏然緊張的小眼一鬆,不到片刻便又眯成了縫兒,耷拉下了腦袋。
如此往復再三,
石床上雖躺著閉目卻一直未曾睡著的天之厲睜開了眼睛:“質辛!”
“啊!”質辛身子一驚,募得抬起點下去的腦袋,睜大眼睛:“爹,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去。”
小腿蹭蹭蹭的爬到床邊撲通一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