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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凝視著鏡中自己仍帶蒼白的面色,一手執梳,凝眸輕輕梳著滿頭髮絲,直到柔順披在身後,才將鬢角兩側各捋一縷挽至腦後合攏,咔噠一聲,用玉扣束好,最後捋順了垂在身前的髮絲,尋到每年都為不回家的曇兒所制的一套衣物,緊抱在懷,飛身化光回到了荒神禁地後殿。
“樓至!”
天之佛身影剛出現在殿門邊,聞聲怔了一怔,步子無意識一頓,恍然定定凝望著站在石床邊,不知何時醒來的身影,一時心緒複雜竟忘了言語。
天之厲無悔靜靜凝注著,她澄淨平靜如一彎幽潭的雙眸,心底複雜一嘆,一言不發,等待著她出聲。
半晌後,天之佛腳步才微微動了動,抱著衣物的手指一緊,收回視線,緩慢跨過門檻,平靜如常出聲:“你何時醒的?”
說完後,慢慢走到他身邊,將手中衣物放在石床上,才抬眸凝視他靜靜沉穩道:“吾全都知道了。”說著抬起一手輕按住他手臂:“何必隱瞞吾呢?吾知曉後會像你一樣,照常過我們該過的日子,絕不會如你所擔心的那般惶惶不可終日,你想要陪吾一同經受諸事,吾又何嘗不是?”
無淵和鬼邪想他們夫妻定有私慾要說,默默離開房間關好了殿門。
“吾若知曉了,那一夜你叫醒吾,吾便不會傻蒙著被你騙;生厲兒佛兒那日也不必讓鬼邪偽裝成你;第一次流血,便能親自為你換衣擦洗,而非被你使計調往劫塵處,不會再你最危險的時候卻獨於世外……”
天之佛話音說得平靜無波,仿如再言別人的故事,鑽入心頭,卻全是心底難言的委屈怨責,天之厲見她說著說著雙眸泛紅,陡伸手,一把將她剛沐浴後尤散發著泉清水香的身子緊緊抱在了懷中,一手緊壓她的頭在心口,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良久後,天之厲才緩慢移動靠在她頭頂的下頜,緊貼向她耳邊,低沉嘆了一聲:“吾不該隱瞞你。如今知道了也不晚,吾以後好好享受你的照顧。鬼邪把一切都告訴吾了,你昨夜答應質辛和布衣的話,定要做到。未來吾會無事的,莫擔心。”
天之佛闔眸壓下突然湧起的酸澀,片刻後才低低“嗯”了一聲。
射入殿內的日光靜靜拂照在緊抱在一起的二人身上,片刻後天之厲手指輕撫著她身後髮絲,在她脖間深深嗅了嗅,不由落下一吻,輕輕吮吻片刻,才緩慢低沉道:“比吾身上的血腥味好聞,你知道吾最愛聞你身上的味道,還好不是一身血腥,晚醒一時也算是福氣。”
一言似真似假的輕嘆瞬間鬆散了一房死寂。
天之佛聽此言已曉得他看出她的心思,平靜輕推開他的胸口,抬眸時露出絲淡淡溫柔,一手輕撫向他唇邊:“喜歡聞以後日日讓你聞,吾做主將異誕之脈厲族事務都交給了質辛。從此以後我們想要如何都可,不必再受任何拘束,也不必再想任何雜事。”
天之厲笑笑,就著她掌心撥出口熱氣:“正中下懷。”隨後一手輕抬起拉下她的手,摟著她重新轉向了石床,本還笑意的眸又一片冷暗的死沉:“只不過,還須在為曇兒所受委屈討回公道後。”
天之佛聽得出話中之痛和怒恨,暗歎一聲,微放鬆身子倚在他懷中,覆在他摟在腰間的手上,定定凝視著曇兒,緩慢道:“一切等孩子醒來再做定奪。受傷如此沉重,而且是由各種功力導致,恐怕當時混亂圍戰,是牽連甚廣的大亂。蘊果諦魂和我們書信只怕是要中斷,無法從他那裡探得訊息。”
頓了頓,繼續道:“他亦是重傷曇兒的人之一,卻也是最不該有此行徑之人,此舉太過異常。你身體剛好,不宜遠行,吾已修書一封讓送去善惡歸源,讓師弟先去打探發生了何事。”
天之厲知曉她在勸他冷靜行事,勿要衝動怒行,眸色一沉,默然不語,良久後才低沉緩慢道:“下午吾立刻動身去龠勝明巒,不會動手,你可放心。尤其不會令蘊果諦魂為難。你在這裡照顧孩子,她現在心體皆虛弱太過,最是需要你之時。”
天之佛垂下了眸沉嘆一聲,她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他此行,他這神色和語氣早就已經做了決定,方才不過告知她一聲:“勿要衝動!保重自己,吾和曇兒等你回來。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是何人,也順便一探,將相關訊息帶回。曇兒雖是恨痛,卻必然還會關心,。瞭解了來龍去脈,我們也好寬慰她。若非絕路,便從中想辦法讓他們續緣;若是絕路,則徹底斷絕,讓曇兒真正死心,她方能真正重生。”
天之厲許久後才沉“嗯”一聲,轉眸凝向她道:“你吾合力將石床帶回雙天宮,放在我們臥房,也方便你照顧,吾這一去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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