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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很瞭解幸若黑鳥的家主並沒有考慮到他的飲食習慣或是別的東西,只因為黑鳥最近的行為就認定他與閒院一關係不錯,但這點想法已經被黑鳥用漫不經心說出的話打消,幸若一樹皺著眉頭,決定直接將目的說出來:“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直說了。”
“我需要你來繼承幸若家。”
“啪。”池塘裡的某尾鯉魚跳躍了一下。
嘩啦的水聲,輕微的落葉聲,使得剛剛幸若一樹說出的話像是增添了些許分量。
聽到這句話的黑鳥只是將垂下的眼眸微微抬起,定定看了幸若一樹好一會兒。
然後,他嘆了一口氣。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不器用的傢伙。”黑鳥將自己放在幸若一樹身上的視線收回,微微側過臉看向庭院的好風景,表情平靜到似乎在享受日常的午後一般,“我沒有亂葉那麼優秀,有時候無法表達出自己的心情,笨拙又不可靠。”
頓了頓,黑鳥微微彎起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榻榻米,神情在那瞬間突然就多了些嘲諷:“但是,我還不至於白痴到連基本的利弊都無法考慮。”
“利弊?”幸若一樹似乎聽到了什麼搞笑的東西,“如果你繼承了幸若家,那麼你擁有的就不止是國常路家的那些,兩個家族的一切都會成為你的東西。”
黑鳥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意外地看向自信滿滿的幸若一樹:“……你是怎麼知道的?”
國常路大覺並不是白銀之王,會衰老和死去的他所擁有的東西必須要有一個歸處,池鯉和亂葉離開後,所有的一切都註定將留給黑鳥來繼承。
但這種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
老者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某個重點,表情又開始自信起來:“果然如此。不想要嗎?幸若家和國常路的一切?只要成為家主,你就能擁有所有東西,併成為這個國家最頂端的人。”
他認為自己能夠說服黑鳥,就如同當時亂葉說自己會回去考慮一般,幸若一樹不知道那只是幸若亂葉對他的敷衍,從而自認為沒人會拒絕這個提議。
“應該說,到時候國常路家的一切都會變成幸若家主的吧?”他還真把自己當白痴了呢。
收了收袖子,黑鳥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袖口的那條袖括上:“我沒有從幸若家繼承別的優點,但固執這東西,倒是加倍地遺傳了過來,因為我的母親除了堅強之外,最大的特點是堅持己見。”
“所以我也一樣,如果做了某個決定大概連國常路大人都無法勸說我,但就是因為我從來都懶得自己做出選擇,所以他一直替我打點著,並縱容著我。”黑鳥沉默了一下,回憶起當時國常路大覺站在自己面前時身上王者特有的安全感,仿若只要信賴他,什麼都會過去。
或許在那時,他的內心深處就埋下了種子,並明白這個人未來會成為他的王。
“啪啦。”那是茶碗碎裂的聲音。
幸若一樹皺著眉頭,似乎對聽到的一切很不滿,甚至甩手摔翻了一個茶碗,他盯著面無表情的黑鳥,用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訓斥著:“難道你就不能自己做決定嗎?未來你掌管的可是一整個幸若家!”
果然是個軟弱的人,真是什麼優點都沒有啊!
“我早就做了決定,因為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相對於老頭子的憤怒,黑鳥反而一臉平靜,“無論您決定找誰當下一任家主,都與我無關,因為我啊,至死都不會回到幸若家。”
幸若一樹終於爆發了:“你居然敢……”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他。
因為執著於教養而將自己的訓斥卡在口中的幸若家主帶著怒意扭過頭,黑鳥丟下一句“失禮了”站起身,朝著庭院的方向走了兩步,離開了茶室:“喂,行人君?”
“幸若先生……您現在應該還在幸若家吧?”那頭的聲音十分遲疑,黑鳥瞥了似乎在生氣的幸若一樹,有些好心情地微微揚起嘴角:“怎麼了?”
“可以馬上回來一趟嗎?有人在靠近迦具都隕坑的東京灣處發現了一具屍體。”錦城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決定繼續說下去,“剛剛被送回來了,身份已經確認,是……幸若亂葉。”
28Key(鑰匙)(下)
在母親去世的那天;她緊緊抓著亂葉的手;似乎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說:“要好好照顧弟弟和妹妹。”
黑鳥到現在都還是能清楚記得當時她手背上的青筋,在蒼白的面板上分外顯眼。
池鯉的淚流滿面,亂葉的沉默不語與自己的不知所措;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