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漸染出人形血印,觀眾們只看到渾身密佈著交叉傷口的青年幾次努力也無法爬起來,只在地上微微動彈,最終好不容易仰了個身,無力地暴露空門——脆弱的胸膛還有展露喉結的脖頸,微微失神的眼有著神志不清的渙散,正仰望著無法透露天空的競技場弧形穹頂。
大部分下注賭柴郡貓的人已經開始興奮了。
柴郡貓的上半部分首先在空氣中投影般顯現。
貓總是小心謹慎的。柴郡貓舔了舔從鼻樑上滑下的血珠,腳步依然無聲。黑髮青年的髮絲被鮮血像膠水般黏在擂臺的水泥地面,他烏黑無光的眼珠微微滾動一下,只滾動一下,缺乏情愫地漠然地看著敵人靠近,貼在血泊中的某根手指抽搐了一下。
“你是多麼美啊,”柴郡貓在雷諾身邊蹲下,手中的鐵刺還染血,“真希望時間在此停留!”
“我要一副漆黑的棺木,在裡面鋪上白色的鵝卵石和粉紅色的花瓣。我會把你裝在裡面,你的鮮血漸漸地流出來——粘稠的、緩慢地,像是淤泥般的酒紅色的鮮血,一邊流淌一邊腐敗,它將花瓣和鵝卵石淹沒,漸漸地填充了棺木……一厘米、兩厘米,鮮血在慢慢升高,你完全躺在血泊中。而我會擦乾淨你身上的血跡——鮮豔乾淨的傷口,像是美麗的花紋在你潔白的面板上盤旋。”
柴郡貓低頭溫柔地看著雷諾,手中的尖刺對準那微弱起伏的胸口:
“在那之前把鮮血流光了可不行,我得儘快把你殺死。”尖刺向下,抵住肌肉緊緻的肌膚,“我真是太愛你了。”
一點鮮血像是草莓般從白襯衫中生長出,然而很快因為和潑墨般的血跡融匯而失去形狀。
柴郡貓注視著青年渙散無神的眼神,脆而薄的眼皮下睫毛細膩得像光線。
忽然,在那沾血的白淨的臉上露出一個虛晃的笑容,如同看見光束從天堂照下以及天使之翼上飄落潔白翎羽的那種瀕死的笑容,蒼白的唇上盛開層層疊疊彼岸花般純潔的笑容。難以捕捉,轉瞬即逝,讓人情不自禁捕捉沉迷的笑容,然後——
像死去的蟲子般僵硬而綿軟的手指突然變成兇猛的野獸,轉折尖銳的鐵刺,以難以置信的力度扎透身上男人強健的胸膛。穿過肋骨,正中心臟,毫不偏差。過快的速度讓透背而出的鐵刺尖端整潔如新生。
柴郡貓似乎還沒從這一切中回神,反應遲鈍地看向胸口的鐵刺。
青年的笑容越來越虛幻,猶如水中的倒影,卻越發的漣漪般地擴散開。
“噗——”
柴郡貓還沒開口,心臟隨著鐵刺拔出而噴出積泉般的血液。柴郡貓伸出蒼白的、蓄著尖指甲的手掐住青年的脖頸,在那白皙的脖頸上掐出青紫的痕跡,然而卻依然無法阻止青年臉上因為用力以及扭曲的弧度而深刻的微笑。尖銳的鐵刺從下顎穿入,刺破舌頭,直抵上顎,柴郡貓嚐到了鐵的味道。
鮮血一大股一大股地從柴郡貓的身上湧落到雷諾身上,直到他整個人染成血色。
猩躁氣味猶如打碎陳年佳釀的香氣瀰漫全場。
柴郡貓是驕傲的。驕傲的人總是容易相信自己的勝利,驕傲的人容易大意。
柴郡貓當然知道所謂「重臣」不過是紅桃女王張張口的事,當初他在4區對雷諾出過手,自然知道他是幾斤幾兩。所以,雷諾一開始毫無招架之力的蹩腳樣,在柴郡貓而言再自然不過。雷諾後來頓悟般的自殺式打法,也最多不過換來他的戲謔。
這就是他想要的。
也許僅僅30天還不足以讓他擁有打敗柴郡貓的能力,但只要他隱藏了真實能力便有反擊的機會。一個驕傲的人不會在萬眾矚目的時候平平淡淡地殺死對手,尤其是柴郡貓這種又驕傲又變態的人。他不會隱身對雷諾下最後殺手,因為他要享受自己成功時的姿態,與無法理解他的眾人分享他的藝術。
是的,藝術。
就像瘋帽子說的,在人體鑑定方面,柴郡貓是一個藝術家。
沒有一個藝術家不在作品的最後時刻鄭重其事,沒有一個藝術家不在作品最終完成時施以嘆息般的凝視。
尤其,以摧毀來完成的作品,最後一筆意味著永恆的破碎與終止。
隱身能力、特殊的人體嗜好、一個過於自信的瘋子……
“當你無法單純用武力戰勝對手時,我希望你可以利用對手的全部缺點。”
紅桃女王的教導他做到了,雖然他早已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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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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