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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摘不掉的毒瘤,或許還將變成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瞳看著謝衣的屍體,腦中浮現一個念頭。
“來人。”
“是。”
“我要做一具重要的偃甲,這幾日莫要讓人來打擾。”
“那……他呢?”
“他暫時死不了。”瞳抱著謝衣的軀體抬腳往裡走,侍從躬身相送,他彎下腰的那一霎分明聽到瞳囑咐了一句,好生看顧。
其實就算他不說,殿內侍從也知道如何行事。
那個人對瞳大人很重要,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
暫時死不了,不代表不會死。可是就算死了又怎麼樣,就算死了也要留在身邊,哪怕是屍體。
瞳對沈夜的話不能更贊同。
作者有話要說:
☆、永夜
太初曆大雪
謝衣叛逃下界的那年冬天下了場百年不遇的大雪,流月城民居區的住房幾乎被積雪封了門,所有族民都安置道主神殿。即便如此,又有一批人在這場風雪中悄無聲息的消逝了,軀體也化為飛煙。
烈山部人死後,連遺體都不會留下。
神臺上,這片天穹的主人負手而立,雪落在他的發上,衣上。
黑的純粹,白的寂離。
他凝望這片純白的世界,怔忡出神。
記得收謝衣為徒那年也下了一場雪,不過沒這麼大。沈夜如是想。
究竟什麼時候對那個孩子抱有的感情不一樣了呢?沈夜默默思索著,試圖從那片封鎖的記憶中找出問題的答案,然而腦海中的景象確一直定格在謝衣渴慕悲傷而抗拒的眼神。
抗拒?
是的,謝衣抗拒他。沈夜一度以為這是因為他二人在礪罌的處理方式上持不同意見,可直到謝衣下界他才發現他錯的離譜,謝衣的抗拒很多年前就存在。
然而那份抗拒卻並非出於厭惡,反倒像是在隱藏些什麼。
謝衣自小就是個很有主張的孩子,性子也敏感,放在從前他的想法沈夜還能猜出一二,而現在他把自己埋得太深太深了。
沈夜不討厭有秘密的人,只要不牽涉到烈山部的利益,當然他也沒有好奇心,激起他的好奇心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孩子想掩蓋的秘密令他好奇,可他不想傷害他。
謝衣畢竟是沈夜一手帶大的孩子……即使於沈夜而言謝衣一度是工具,帶領烈山部繼續走下去的工具。
因為他快死了。
他的病從來都沒有痊癒過,這是他二十二年前血洗那個人的殘黨羽翼時發現的。
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甚或一百年。沈夜不敢猜,更不敢賭,整個烈山部的未來不能繫於一個沒有明天的人身上。於是他讓瞳去找一個繼承人,瞳找到了謝衣。
初見那個孩子雖然長相出奇的乾淨清秀,可沈夜對他的注意還不如他懷裡的小熊。選擇他從某意義上而言,是無奈,不是沒有考慮過再讓瞳去找適合的孩子,然而似謝衣這般健康的孩子在族中並不多見。
冥冥中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謝衣推到沈夜的身邊,或是推著沈夜走到謝衣面前。
他牽起那隻柔軟的小手,走過冰冷的城,走過長長的石階。
……或許這是個很好的決定。後來沈夜這樣認為。
沈夜開始教謝衣法術,這個孩子很聰明,任何招式,咒語只要演示一遍他就記住了,可是從瞳的彙報來看,這個孩子似乎並沒有如此聰慧,風琊都能背的書,他卻連字也不認識。
沈夜問出疑惑。
謝衣非常無辜,他說,因為瞳大人只讓背書,沒讓默寫,弟子確實不認識那些字。
沈夜第一次有種撿到寶的感覺,當然後來證明即使是寶也是活寶。
謝衣對偃甲鳥非常感興趣,小曦也是,沈夜以為這只是小孩子的天性,可是小曦只喜歡飛來飛去的偃甲鳥,而謝衣似乎更熱衷拆解。
於是沈夜命瞳教授謝衣偃術。
沈夜在不知不覺中儘可能的滿足謝衣的一切需要,寵著謝衣。
瞳看出了這點,但他沒說話,可沈夜也發現了,所以當華月說他真的很喜歡謝衣時,他毫不猶豫的予以否定。
他不可以在那個孩子身上投入太多感情,更不希望那個孩子對他抱有太多感情。若他病癒倒是無妨,可他沒有。或許某一天他就會在睡夢中死去,而那個時候謝衣必須站起來繼續帶領烈山部,連哭泣的時間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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