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處於正常執行的十代早已是精神萎靡呵欠連連。雖然以前曾有好幾場BOSS戰在深夜展開，但進入決鬥狀態的十代處於極度亢奮狀態，生物鐘什麼的都被排擠到一邊去畫圈圈。

現在……實在是有些乏。

霸王把燈關了，翻身上床一邊心想著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側過臉，卻發現十代還愣愣地看著他。下一秒，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攀了上來，攬住了他的腰，十代的頭埋入被子裡，壓在了他的胸口上。

“怎麼了？”霸王不禁皺眉問道。

“不……不是，沒什麼。”我……在幹什麼啊？十代的聲音似乎也透著吃驚，他趕緊撒手，但是霸王卻反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箍在自己的胸口。

“哎？霸王？”十代抬起頭，那雙澄金色的眸子眯了起來，說不清的情緒在那眸底的深處醞釀著。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說過……”霸王的聲音難以言喻的低沉，甚至有些沙啞：“很想抱著我睡？”

“……？！”

懷中的人難以抑制地一顫，十代的呼吸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他的手狠狠揪住被子，壓抑著喉嚨裡莫名的聲音，甚至有些鼻酸。

有點想哭。

“你還記得？”

怎麼會忘了？那個在金光中消失的笑容……他笑著說死亡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受，但只有十代自己知道，真是痛徹心扉。他說，在決戰之前必須保住“黑暗之力”的存在，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存在來替死，都要留下足夠救出約翰和尤貝爾的力量。

——我眼前看到的都是大家的不幸。

——我不要看到。

——哪怕我看不到大家幸福的樣子也可以。

——我也要留下讓大家都能夠幸福的楔子。

——我的不幸只有一瞬，但是如果因此大家都能幸福……

——那就讓我不幸好了。

——反正只有那一瞬。

“你個白痴。他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以後你們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不會再有交集，為什麼……”黑暗中看不清霸王的表情，但他的責備的語調中卻帶著淡淡的心疼，壓著十代肩背的手掌更是緊了緊。

“不行。”懷裡的人，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我……其實很高興，只要看到大家那幸福的樣子，我就能感同身受。”

我……從小，就對“幸福”沒有什麼記憶，有的只是悲劇和災難，孤獨和寂寞。沒有人肯和我一起玩，自從有記憶起，父母就長期在外出差，說實話，他們的外貌，我都快忘了。陪伴著我的，只有冰冷寂靜的大屋，黑暗的牆角，和手中的卡片。只有手握著卡片的時候，空懸著的心才稍有片刻的安寧。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卡片們不會不要我，他們還陪伴在我身邊，他們，從未離開過我。

所以……幸福的感覺，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對我來說，就是彌足珍惜的財富，我要保護他們的笑容，那種會給我帶來幸福感和安全感的笑容。

“那麼現在呢？”

你還如此堅持著要保護他們笑容？

“現在……就算了。”

從異世界回來之後，那些戒備和不信任的目光，真讓十代有著回到童年時代的穿越感。到頭來，他拼了命想要保護的友誼居然依然是這麼脆弱，不堪一擊。但那個時候的十代已經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蜷到黑暗的角落裡去獨自難受，他只是心裡暗暗苦笑，回到只剩他一人的紅宿舍去起草他的退學申請書。

心境變了，變太多了，是不是因為我已經長大了？就像那個“我”說的——這不是死亡，而是進化？

“沒關係，已經不重要了。”霸王輕輕拍著懷裡稜角分明的背脊。

沒有朋友和夥伴，沒關係，有我就可以了；朋友不要你了，夥伴不要你了，沒關係，哪怕連世界都不要你了也沒有問題，我絕對不會讓你獨自一人，我會保護你，留在你身邊，陪伴你一直到最後的最後。

別忘了，我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另一個我。

懷裡的人掙了掙，似乎想從霸王的懷裡逃出來。霸王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善：“怎麼了？”

十代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這樣擱著會不會有點難受？”

“不會，這樣很好，睡了。”拍了拍十代的背，讓他不必擔心。

“嗯……那麼，晚安。”

“晚安。”

懷裡的人呼吸漸緩，頭深深地埋在霸王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