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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沒時間了，我們先走。”

霸王拽著十代的手臂，另一手的五指在空中劃出極長的五條閃爍著瑩瑩紫的詭異線條，那些線條彷彿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著，逐漸組合成門的形狀，大約有將近三米高的門的立體圖，散發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這就是……通往精靈界的大門。

“哎？那……那些人怎麼辦？”尤貝爾有些猶豫地回頭去看還待在平臺上絕望的人們。

霸王的回答極快，語氣冰冷，但又輕飄飄的似乎漫不經心：“管他們去死。”

“哎？！”

霸王冷哼了一聲，抓著“十代”就往門裡走。

“等……等等！”

一股大力使勁拉住了霸王的手臂，堅定而又強硬地制止了霸王的行動，兩人就這樣在門口生生停了下來。

呼——呼……

這個動作好似耗盡了十代所有的勇氣和力氣，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

霸王側過頭，打量著那漸漸恢復成棕色的眸子，開口道：“怎麼？終於肯出來了？”

“……”十代咬著唇，一副極不情願地被逼出來的摸樣，但還是勉強說道：“帶上康塞他們一起走吧。”

“為什麼？”

“我……”十代猶豫了一瞬，搖了搖頭，改口道：“拜託……”

“還是讓他們死在這吧。”

“不……等等，等一下！”

“嗯？”回過頭，對上的卻是被淚水浸溼的臉。

霸王緊緊憷著眉，心裡卻激烈地動盪了起來，彷彿一塊堅冰消融成水在胸口激盪，有種……淡淡的，心疼。

霸王抬手摟著十代的後頸將他拉近自己，十代順著霸王的力道靠了上來，埋頭在他胸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十代揪著霸王胸口的衣服，衣襟也被順著臉頰一路淌到下巴的淚珠淋溼了：“我，我只是，不想再眼睜睜地看著什麼人死了！不管他是誰，總是會……很難受，很難受……”

“我……畢竟，還是人類的靈魂……我，試過了……果然，還是無法接受，同類的死。”

即使這個身體不是人類，掌控著思維的靈魂依然是人類的靈魂。

雖然自己無法接受，但還是被迫不斷地傷害別人，哪怕十代從未主動或無故地出手傷人。但尤貝爾的效果留存於身，那些自作自受而死的人們不斷提醒著十代——你原本是應該這樣死去的。

同類間的靈魂，更容易產生共鳴。

“只是，這樣而已……”

被苦苦壓抑的情感在直升機炸燬，父母的生命氣息驟滅的瞬間崩潰。

“我沒有錯，對不對？”

擁著十代的手臂緊了緊，耳邊傳來霸王淡淡的話語：“對，你沒錯……別哭。”

“該不會是敷衍我的吧……”

“……”

霸王沉默了。

“哈？！”

十代突然抬起頭來，臉上雖然淚痕未乾，大多也在霸王的衣料上蹭了個乾淨，棕色的眸子包含著委屈和不滿直愣愣地瞪著霸王，大有要你說個明白的架勢。

“才不是敷衍你。”

霸王嘆了口氣，拽著十代跳下屋頂，落在水泥平臺上。雙手一揮，重新描繪出大門的形態，這次，那些狼狽不堪的武裝人員顯然是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了高低不等的驚呼聲。

原本之前的那扇門只有霸王和十代兩人才能看見，因為只有他們才有“必要”透過大門，但這次人數有所上升。那些人驚呼著“神蹟”，甚至當場就有人跪伏下來向著這扇門叩拜。

“這是……？”康塞揉了揉眼，難以置信地望著那足足有十幾米高的“門”，門柱上刻繪有精美絕倫的天使與惡魔的雕像，還刻有整排整排看不懂的文字，但這形態似乎像極了傳說中鐫刻有“越過此門者需放棄一切希望”字樣的地獄之門。

“如果不想死在這裡，就跟隨我跨越這道大門……雖然我不保證門的另一邊不是地獄。”

遠處逐漸逼近島嶼的紅色光彈，和眼前紫色彷彿擇人而噬的地獄之門。

也許選擇的限時只有幾分鐘了。

“走吧……對了，忘了說，這個‘門’的存在，是有時間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