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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酒，此時，他正端著酒杯，挑眉諷刺。

是的，不如何，蓋勒特想要做的事情，任何情況都不能成為其阻礙。

阿不思對於蓋勒特的瞭解，很深。

“阿不思，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將酒杯重新放下，蓋勒特對上阿不思的眼睛不讓他閃躲，將自己的堅定清晰地表現出來，“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阿不思，和我在一起，與我一起分享王座！”

攪著咖啡的手一頓，黑色的咖啡濺了出來，在印花的桌子上留下一團痕汙跡。咖啡的濃厚和紅酒的香醇混合在一起，令阿不思內心激盪。

身體卻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不能動。

阿不思，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這句話，蓋勒特不是第一次說出。當他們還是少年的時候，當他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陽光下談論夢想的時候，蓋勒特便這樣對他說過。當時，阿不思只以為蓋勒特所想說的是他們一起探尋魔法的最終奧秘，組建巫師組織，共同站在巫師界的頂端。當時的阿不思，只是單純地這樣以為。而後，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和蓋勒特也分開了，其後更因為各自理念的不同而越走越遠，那樣在一起之類的話，蓋勒特再也未曾說過。

可是現在……蓋勒特竟然再次說了。在對蓋勒特而言只是幾年不見但對阿不思而言卻已經是幾十年再次重逢的時候，再一次地對他說，想要和他在一起。

蓋勒特的目光專注而認真，帶著熱情與逼迫。看得出，他所說的在一起，也並非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或者說，從一開始，他便將自己的感情直接地表現了出來的。那讓阿不思感到灼熱窒息的擁抱。那並不是對老朋友的問好。那代表了一種霸道的佔有。

對於自己想要的，蓋勒特永遠表現直接。

經歷了一世的阿不思其實是明白自己對蓋勒特的感情的。

有喜歡。

不算對朋友的喜歡，而是對戀人的喜歡，儘管他們只當過敵人不曾當過戀人。自己曾經那對蓋勒特朦朧的愛戀，在還沒有人發現的時候，便已經腐爛，再無了見陽光的機會。曾經的他們，根本沒有半分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現在是不同的！阿不思內心不由激動地叫嚷著。

蓋勒特是黑魔王沒錯，可他也只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而已，沒人規定黑魔王不能與教授成為伴侶！他不是什麼最偉大的白巫師，沒有人逼迫他必須要與黑魔王戰鬥！而且，蓋勒特一直都是一個極為理智的人，誰也不知道，如果是由蓋勒特統治了巫師界，事情到底是好還是壞。退一步，哪怕是壞，若是有自己在他身邊提醒他，給予他建議……巫師界一定會越來越好！而他，也可以握著蓋勒特的手，再也不鬆開！

他和蓋勒特，會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這個想法一旦冒了出來便再也無法壓下，阿不思甚至恍惚看見了巫師界在他和蓋勒特的帶領下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那樣的場景美好地就像是夢境一樣，令人無法自拔。

沒有戰爭，每一個人都幸福快樂著。斯內普從小就被接入了巫師界，他沒有悲慘的童年，也沒有長成陰沉沉的老蝙蝠；詹姆和莉莉都還活著，他們結了婚，快樂地照顧自己的兒子哈利長大；霍格沃茨依舊像以前一樣，有無數的孩子在那裡學習知識，快樂成長……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

不，不！

正沉浸在那樣美好場景中的阿不思突然覺得眉心一痛。不是這樣的，有哪裡不對！斯內普哈利詹姆莉莉亞瑟羅恩甚至是馬爾福克勞奇，所有人都在，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對。似乎，缺了一個人！

可是，是缺了誰？

阿不思覺得頭痛欲裂。

缺了誰，到底是缺了誰？阿不思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在抬頭的瞬間突然頓住了目光——他看見了蓋勒特手中的紅酒，那殷紅如血的酒液，正在輕輕晃盪。

阿不思一下子想起來是忘了誰。

湯姆！他忘了湯姆！湯姆·裡德爾，曾經的伏地魔，他的湯姆！

有很多的畫面突然從腦海裡一晃而過。第一次被他拉著手不安而微微抗拒的湯姆，對他展露笑顏的湯姆，會含著濡慕帶著依賴地叫他教授的湯姆，會對他的品位說其實還不錯的湯姆……一個個的湯姆，他們都在對他無聲地張合著嘴。

阿不思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他們是在問：教授，為什麼忘了我，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然後，一個個湯姆都對著他抽出了魔杖，眼睛裡流出紅色的淚來，說：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