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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竹葉很快被厚厚的白雪覆蓋,因這重量,停止的竹略一傾,雪盡數倒在了羅弗寇的頭上。
冥王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是被神刻意遺忘,但被人時刻念起的東西,”羅弗寇一步步向哈迪斯走來,“沒有型體,連靈魂都算不上……”
他的身後留下了一串雪中的腳印。
“我們應感激你,屢次的聖戰令冥界千瘡百孔,我們終於得以從冥界深淵的最底端逃出……哈迪斯大人,您在冥界那麼久,應該還記得吧?在塔爾塔羅斯的底部,遠比泰坦們存在的歲月還要久遠的過去,我們沒有今天的姓名,但已經開始糾纏住你們的心……”
烏拉諾斯與蓋亞生下孩子,烏拉諾斯殘忍多疑,吞下了孩子,終於,他被他的孩子處刑……而接著,他的兒子克洛諾斯也輪到這一地步。
在塔爾塔羅斯,克洛諾斯詛咒著宙斯,詛咒自己的所有子嗣,也同樣是在詛咒他自己。
神話時代因諸神的離棄而結束,人類的時代來臨。
在世間橫行的一切謀殺、憎恨、戰爭、疾病、痛苦……諸如此類的東西,也隨著靈魂們在地獄的洗煉,最終融入了深淵之中。
詛咒的力量,在日積月累中,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原本,只是黑暗中不起眼的墨點,經歷過長久的歲月後,在置於光下時倏然已成廣闊的墨跡了。
那種東西……
腕上的鈴鐺清脆地叮了了一聲,喚回了冥王的思緒。
地上的積雪不知何時漸漸因寒氣凍硬起來。
“快請回頭吧。”少女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地傳來。
冥王的劍仍穩穩豎在冰雪中。
“雪……越來越討厭了……”羅弗寇厭惡地挪了挪腳。“神的靈魂……純潔……無暇,既然不能侵佔,為什麼不能破壞呢?”他歪著頭說,“為什麼呢?為什麼要保護你……還是說,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散去,仍然對過往念念不忘……”
“倉橋青燈……嗎。”哈迪斯說。
“哎呀哎呀,至今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你還在自欺欺人地認為他是春神的轉世嗎?嘖,已經不能算是了啊,因為,”羅弗寇咧開唇角,“冥王大人,你還記得你親手……對她處刑的嗎?”
——那種東西是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
“住口!”
黑色的劍刃當地一聲與其他金屬相撞擊。
羅弗寇的手中同樣握著一把劍,浸透黑暗的顏色,與冥王神劍一模一樣。
“我說過了吧?”他笑得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只要我見過,就能成為我所用之物!”
……
午間的久米家溫泉旅館的餐館,坐在收銀臺的露奈正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打瞌睡。她睡得迷迷糊糊,就連有人走進來都不知道。
先進來了一個,然後,進來了第二個。
“是誰呢?”她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但實在困得慌,眼皮子無論如何都無法抬一抬。
先進來的人找到一張桌子坐下,然後,他說話了。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文質彬彬,應該受到過良好的教育。
“城戶家的紗織小姐,您跟了我很長一段路了,是對我有話說嗎?”
“是的。”
回答的是個女人的聲音,與其相近的語調,應該也是出身名門。
“您……是想說守君的事吧?”
“開門見山的說,的確如此。”
椅子挪動的聲音,她也坐下了。
“您是守君的養母,對我來說,就是學生的家長,作為守的老師,我的確是應該與您見上一面的……”
“但是守並沒有把您當作他的老師。倉橋先生,您應該瞭解您在他心裡的分量。守他……是把您當戀人看待的。”
男人的聲音停了一陣,旋即又響起:“那是他想錯了。”
“是的,他想錯了,”女人說,“自從第一次見到您開始,我就知道您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是嗎?”
“我和他心中的那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是,我至今不瞭解她。”
“她怎麼樣了呢?”
“她死了,”藏在桌下的手悄然握拳,“為了她深愛的人,為了不成為他的毒,她完全地死了。沒有帶一點怨氣,那樣的她,我不認為她會成為怨靈之類回到人間的。倉橋先生,我對您的來歷略有耳聞……”
“是從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