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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輝緊緊地抱著何寶榮,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留下了眼淚。
Chapter39 解開死結
阿根廷居然下雪了。
何寶榮坐在副架駛上的時候,盯著床外的燈火,大街小巷都已經掛滿了各色裝飾品,紅紅火火的,裝點著不屬於他的熱鬧。
他才發現,聖誕節快到了。
他開始深深地有了一種措敗感,原來當他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那麼痛苦,玩世不恭才是形容他的詞語,他是候鳥,沒辦法停歇。或許他是真的不適合黎耀輝,又或者是他們有緣無分,該有一個人提出來分手,徹徹底底的那種,那麼另一個人才會得到解脫。
這世界太痛苦太波折,這世道又太黑暗太落寞,在阿根廷錯綜複雜的土地上,他們糾糾纏纏,分分合合,好像樂此不疲一般地相互折磨讓他們體無完膚,縱使藕斷絲連般撕扯,卻分明也是愛過的。
傷害與被傷害也不過是一字之差,何寶榮只覺得苦悶,他偏過頭看黎耀輝英挺的側臉,或許是時候該結束了。黎耀輝的臉上是那麼的焦急,他卻不覺得欣喜。
他們很快就到了醫院,也不過就是幾個鐘頭前後的事情,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聖誕節很快就到了。
何寶榮叼著菸捲坐在酒吧的臺階上,許是因為有雪的原故,老街的地面格外地明亮,朦朦朧朧地籠罩了一層黃光,空氣中也瀰漫著淡淡地溫馨,幸福得很奢侈。何寶榮突然覺得有些冷,是時候了,再美的光景也不過是編織出來的幻境,再貪戀地待下去也不過是給下一次的離開徒增痛苦,他是不受上天祝福的人,祝定得不到幸福,他和黎耀輝之間還要有個人做出決定。
黎耀輝,這一次,我放你走。
何寶榮掐了煙,信步往劇場裡走,屋子裡有一大群人,忙忙碌碌地在準備過聖誕節,他接到訊息,說洛榮很快就要回國了,說是工作很忙。他看見洛榮窩在角落裡打電話,不知道是打給誰,他皺著眉頭,依舊是眯起眼來的樣子,卻並不是在笑。
何寶榮看著洛榮的笑容出神,好像是攝影師盧說過的,哥哥的笑容和自己的很像,只是他的笑溫婉而清亮,透著些許生活的氣息,許是幸福,而自己的嫵媚裡卻憑添了許多薄涼。當初一笑而過的話,現在想想,也許當真如是。人和人總歸是不一樣的,不論他和他有多像。
何寶榮想得很出神,以至於他並沒有發現洛榮已經拿下了電話,開始看他。
“你在想什麼?”
聲音溫潤如玉,何寶榮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洛榮正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習慣,何寶榮絕對洛榮的眼裡有某種疑似關切的神色,驀地,他沒由來地覺得輕鬆了好多。何寶榮淡淡地笑了,真是個溫柔的人,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人是誰,如此有幸。可是人總是太貪婪,永遠不能滿足於現狀,其實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開心與不開心都只是對方一句話的事兒,為何不能安安穩穩地過呢?他突然想到黎耀輝,想到他皺著眉,一邊罵自己,一邊卻任勞任怨地做飯,他猜他的骨子裡是一樣的溫柔。
何寶榮想到黎耀輝的時候心裡有了淡淡的苦澀,如果對方不是自己這樣的爛人,那個人現在應該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找個能料理家務的伴侶,至少不必像現在這樣四處奔走,有家卻不能回。何寶榮默默地笑了,他低著頭,洛榮看不見他的神色,他只是隱約覺得這個人不開心。
何寶榮看著洛榮一眨一眨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他突然有些自嘲,若是自己有他一半的性子,那麼他和黎耀輝大抵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可是就算是那樣又有什麼用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惆悵。
“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何寶榮禮節性地笑起來,“等你過兩天要離開阿根廷的時候,麻煩你到出門右拐的郵箱裡去拿一樣東西,拿到以後,請你幫我交給他。”
洛榮剛點了頭,何寶榮就轉過身開始往外走,洛榮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或許是入戲太深,扮一個人就會有開始體會他的一切。初時只以為劇中的何寶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越專注就越覺得孤單,何寶榮的不安,他的孤獨,還有他從未說出口的愛戀,一切的一切全部加在了他的身上,他才開始覺得震撼。
許是因為扮過蝶衣,才遺憾,縱是絕代風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害怕愛,害怕被愛,害怕靠近又害怕遠離。
“何寶榮!”幾乎是下意識地,洛榮脫口而出,“劇中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