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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撥開一點垂著的床單，向外望。能看到大拖鞋的尖尖晃呀晃的，那是老太婆坐在搖椅上。等了好久她也不動，小白都快睡著了。

對了，賭一把！就賭她睡著了，嗯，抱起小寶衝出去，摔上門就跑！反正只要離開這個萬惡的家一切都好辦不是麼？白玉堂算計著，就從床底鑽出來。啊呀，白衣服沾了好多灰，髒死了。

床上，小寶正瞪著天花板，努力地吃自己的右腳大拇趾，口水流成一片。

好嫌棄啊。白玉堂瞪了他一會兒，決定本著俠義精神先抱起來再說。

於是整個計劃中最大的漏洞暴露出來。

小寶是活的有木有！小寶會哭有木有！！小寶也會嫌棄他這個滿身灰的怪哥哥有木有！！！

就算趙老太君瞌睡得再愜意，也不可能讓人抱著她奮力哭喊蹬腿的孫子、從她的老花鏡前面離開的。

哭聲起，搖椅止。

抱起孫子拍啊拍，念念叨叨地哄著：“噢～不哭噢不哭～小寶最乖啊最乖～奶奶給你衝奶粉噢～”趙老太君想，是不是孫子長大了，對奶粉的供應量有所不滿呢。

剛剛迅速把自己塞進門後的小白，慢慢地蹭出來，看著空了的床上小小的凹陷，忽然想到：好像還得順便偷走奶粉給小寶吃？那衣服呢，要拿幾件？自己出門都是帶滿滿一大包的來著。

嘆氣，今天一定是不宜行俠仗義，白五俠默默評價著，決定先把自己偷出去吧還是。

老太婆在廚房裡，一邊哄小寶，一邊調奶粉。離門口太近。只是悄悄摸過去還好，一旦要開那扇鏽住了鎖頭的門，絕對會被發現——革命尚未成功，不可打草驚蛇。

冥思苦想，要怎樣才能引開敵人的注意力呢？

有了。

摸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閃到玄關，跳上鞋櫃，拿校長先生掛著的大雨衣遮住自己。

浪費水了浪費水了浪費水了。小白這樣念著，好罪惡。記得娘總是在他洗衣服洗個沒完的時候跳出來做普法教育，說浪費水資源是極大的犯罪來著。

比起罪惡感，更糟心的是水跑得怎麼這樣慢……如來佛祖，這次跑出去，再也不要來偷什麼小寶了！再、再來的話，我就不信佛！

總算趁敵人處理水利工程的機會摸出門外的白玉堂，迅速衝上樓頂，找到後勤部長阿敏同學。

阿敏正蹲在那裡逗螞蟻，見到一個小腦瓜冒出來，馬上撲了過來：“啊，小白！你被抓到了？嗚嗚嗚，我擔心死了！那個老太婆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啊呀！你怎麼弄得這麼髒？捱打了嗎？痛不痛？”

“沒、沒抓到……”小白擺手，示意她先讓一步，讓自己爬上來。

反正夠髒了，乾脆一屁股坐在樓頂平臺上喘氣。

聽阿敏緊張兮兮地講她如何剛上了屋頂就看到老太婆出門，如何看到老太婆出門兩步又折返回去，如何不見老太婆再出來從而認定小白失手被擒，如何因失手太久聯想到他一定在受大刑伺候，如何等得太久太無聊只好逗螞蟻，如何靈光一現試圖指揮螞蟻跳團體操，如何發現螞蟻的群體智慧實在了不起……

“哎哎，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小白及時制止阿敏越說越興奮的勢頭，還是讓她維持住忠誠可靠關心同夥的形象吧。

回到家裡，那麼巧展昭居然在。

“沒去找你家黃老頭？”小白換鞋子，斜眼看著沙發上啃著梨子笑眯眯的那位。

展昭嚼著梨子：“老頭去襄陽看外孫了——你這身濃墨重彩的，保護小姨被人圍毆了？”

“配跟五爺動手的人還沒出生呢！”沙發上這只是饞貓，物種不對。小白衝回房間換衣服，髒衣服要馬上洗掉毀滅證據。順便瞪展昭：“不許跟我娘告狀——否則就是叛徒！”

說得好像誰跟你是一夥的似的。揚手，拋梨核，順利進入垃圾桶，三不沾！

展昭擠到衛生間水池邊，就著龍頭洗下巴。

“喂！我在洗衣服！！”白玉堂怒。

笑眯眯，你能把我怎麼樣啊？展昭得意。

啊——噗噗噗！突然被按進水池算怎麼回事？小白鼠什麼的越來越不好惹了啊。

噼裡啪啦。

阿敏聳肩：又打起來了。哎，要不要去找包老師的相機來，留個紀念？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2012年9月2日。電話。“哈，阿敏，你日期掐得真準，剛好今天送到！”單手拆包裝。“那當然啦，我是誰啊？”得意。小白端詳著照片，珍貴的竹馬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