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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心立一根朝天小辮,對著棋盤搖頭晃腦地似乎在思考。老人嘴角掛著半絲笑,時不時地撥掉小姑娘試圖啃手指的企圖,看她落下一子,就指點幾句,然後自己也添上一枚。聽他們互相稱呼,小姑娘好像叫“香兒”,喊老人作外公。
展昭就倚著牆,悄悄圍觀這祖孫倆下棋。
小姑娘耐性還不夠好,時不時也找個藉口跑去喝個水,上個廁所。每當這時,老人就笑著遙望她跑來跑去。
其間老人也眯眼打量了展昭一番。展昭卻沒有反應。展昭在看棋盤。
不是多麼高深的局,展昭卻有抑制不住的喜悅感,因為他看懂了。明明他從來只下五子棋的。聳肩,雖然只看下棋的雙方就知道這是一盤逗孫女入門的指導棋,但還是很有成就感啊。
小姑娘又一次抓耳撓腮想不出招數的時候,她忽然扭頭指著展昭:“都是你,又吵又擋光!要你賠!”展昭好好地倚在牆上抱手站著,一句話都沒說過,當然是不吵也不擋光的。
但是他決定賠小姑娘這一步棋。他上前兩步,在棋盤側面蹲下,點了點某個交叉。
小姑娘氣鼓鼓地瞪他,對面的老人伸手拍她一下:“小哥哥都賠給你了,還不走!”小姑娘站起來一跺腳,丟了棋子跑去找那邊看著學生們壓腿的郭老師了。
展昭看著她跑掉,摸摸頭,轉過來,老人拈著顆白子問他:“還玩不玩?”
展昭馬上對他很燦爛地一笑:“玩!”就抄起小姑娘丟下的棋子,坐了下來。
於是白玉堂和包老師出現在門口,喊展昭回家吃飯的時候,就看到展昭在跟一個老人下棋玩。
展昭回頭看看包黑和小白,又看看自己接手後剛落三顆子的棋盤,好捨不得。
老人擺手:“我這半年都在這裡。”然後就動手收拾起棋子,裝進一個大布口袋,甩在肩上揹著,走了。
展昭看看天色,看看那邊武術班的孩子們,也已經散了場正在三三兩兩收拾書包。他有種好像剛剛回到這個世界的感覺,看向小白,問:“我在美術班裡待了多久?”
小白皺眉:“不超過十分鐘。”問這個幹嘛。
展昭算算,剛才下那幾顆棋子也不超過三分鐘吧。中間剩出一個半小時還多,都到哪裡去了?展昭很瞭解自己有多淘氣,他怎麼可能一直老老實實站著看了那麼久?展昭覺得自己一定瘋了。
小白被送回家。吃著排毒養顏的蘿蔔頭燉骨頭,他和江寧說,展昭好像認識了一個怪老頭,於是也變得有點怪怪的。
江寧拿大湯匙向他的碗裡多盛了幾塊骨頭:“怪老頭?怎麼個怪法呢,會噴火還是會穿牆?”
“不是不是,”小白搖頭,“倒不會有那麼怪啦。就是穿著青布長袍,像是老照片裡的人一樣。看他那張臉吧,像是笑又像是沒笑。對了,他還跟展昭下棋來著。”
“哦,聽起來,好像有點印象呢,待我想想——”江老師點著自己的太陽穴望天花板。
“展昭就像要被他勾魂了似的,要不是我喊他快點回家吃飯,他差點要跟那老頭走了!”小白越想這事越可疑。
“嗨!想起來了,”江寧重新抓起筷子,放心吃飯,“黃老師他爸爸麼!”
小白看她:“黃老師是誰?”幾年級的?教什麼的?沒聽說過啊。
江寧繼續給他挑大骨頭:“多吃點肉!——黃老師你都不知道?孤陋寡聞。南城一小最好的數學老師麼,上個月開教師經驗交流會的時候,就坐我旁邊,人老好的。她爸爸也挺有名,作風上可不就是個前朝遺民麼,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的。聽說還是汴京大學哪個系的教授來著,說是退休後就要來給女兒女婿照看孩子的。”
小白埋頭啃了一會骨頭,忽然抬頭:“那我也想學圍棋。”
見異思遷!江老師把筷子倒過來敲他:“各人有各人的陽關道,是好漢就闖出自己的路來走!”看小白還是有點悶悶的,嘆口氣又道:“上週六去送你的時候,辛老師還特地拉著我說,白玉堂這孩子對形狀和比例有很完美的直覺啊,不然娘幹嘛這麼急著給你備齊畫畫的東西?”
小白眨眼:“真的?那我是不是能畫得像達芬奇那麼厲害?”
聳肩,說起畫家臭小子只知道個達芬奇吧。“娘倒不求你做什麼畫家,只想著能讓你變得有品味一點、不要被人笑話土氣,就很好啦。”
這句話是真心話。藝術什麼的太虛無飄渺了,隨緣吧。費心費力地養了這麼年,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小白這孩子與其說是藝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