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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了規矩惹李煜不悅,只能把頭深深埋下去,不敢看李煜一眼。
李煜頗有些尷尬,又氣惱裴厚德不顧他的面子這樣說,再看他那恨不得挖條縫把自己埋進去的樣子,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最後只伸手用力敲了他腦袋,故作惱怒道:“不是要哭嗎?還不滾回房去哭個夠!”
裴厚德如蒙大赦,當然知道李煜沒有真生氣,一溜煙的跑了,只遠遠傳來句,爺好生安慰夫人……
這個白痴!李煜暗自咬牙,這狗奴才是嫌別人不知道這事麼!叫的這麼大聲!
禮賢館的房間其實並不多,所以李煜走出院落後往右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嘉敏的住處。當初李煜含著滿腔的悲憤住進來,自然不會關注自己所住的地方叫什麼名字,趙匡胤特別要求工匠沒有給各種的院落提名,就想著讓這位文采風流的天子來了後能夠按照自己的喜好親自提,是以嘉敏的院落拱門上只是空白一片。
幾個僕役正在打理著院落中的花草,見他來了俱都沉默的伏了伏身子便退到一旁,只是眼神仍暗地裡打量著這位柔弱的昔日天子,如今的屈辱的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可憐的男人。
李煜盡力忽視他們的目光,徑自走向緊閉的房門,一名身著橙色衣裙的女子,神情憔悴的站在門外,見他來了忙上前行禮,李煜點點頭,就要越過她向前走。橙衣女子攔住他,躊躇了半晌才道:“娘娘情緒不穩,爺多擔待些,妾身就在外面。”李煜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半晌,方才道:“辛苦你了……流珠。”流珠眼眶一紅,一手抹了抹眼角,低著頭沉默的退了開來。
“吱呀”一聲,門緩緩被推開,房裡一片狼藉,箱櫃翻倒,各色衣服被凌亂的鋪在地上,胭脂水粉、金釵步搖散亂的落在各處,一綽綽斷髮猙獰的纏繞盤旋黏在碎裂的陶瓷殘片上,嘉敏最愛的天水碧紗衣被四散的胭脂染透,再不見原來的清脆鮮麗,如同它的主人,失了生命力,只餘下殘破和憔悴。
門在李煜身後合上,他踏著滿地狼藉走向內室,寂靜的房間裡迴盪著他輕微的腳步聲,白衣女子跪在佛像前,曾經細心呵護的秀髮如今殘缺的散在肩頭,似老僧入定般,對身後的動靜不聞不問,身旁右側還放著已經冷掉的飯菜。
李煜沉默的走到她的身旁,一撩衣袍也對著佛像跪了下來。嘉敏對此似乎毫無察覺,昔日靈動的眼眸疲憊的合上,雙手合十面無表情的樣子如一尊雕像,室內安靜沉默帶著無言的壓抑。
“既然已一心向佛,為何不看佛主?”李煜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如驚雷般炸響。他沒有看嘉敏,只是看著面容慈悲的佛像。嘉敏放佛沒有聽到,依然入定般的跪著。
“既已放下塵俗,為何不敢面對我?”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李煜依舊沒有看嘉敏,嘉敏也依舊無知無覺。
“連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事情,佛又如何能幫你……”李煜的聲音放柔,依舊沒有面對嘉敏,嘉敏沉默的身影沒有動作,纖長的睫毛卻輕微顫動。
“無顏面對我,就有勇氣面對佛主嗎?”
“若真想遠離紅塵,就要學會面對,面對自己、面對災劫、面對不堪,如此才能了悟,才能得以昇華。”
“若真的負擔不起,何不放下?嗔恨嫉妒、憂悲苦惱,沉受不起,那便放下。”
“放下悲苦、放下不堪,拾起慈悲、善緣,用心去體味世間的美好,那麼你執著的悲苦,就會不再重要。”
“……”
“曾經的嘉敏可以心無旁騖的與朕坐而論道,自信高傲的侃侃而談常一夜不眠,如今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嗎?”
嘉敏周身劇烈的顫動,合十的手掌再也支撐不住,長期緊繃的身體兀的癱軟,伏在地上壓抑的痛哭起來。
李煜跪在一旁,心裡悄然鬆了口氣,哭出來就好,只要哭出來了,傷痛也該消去大半了。
他伸手環住嘉敏,小心呵護的彷彿在對待一份珍寶。嘉敏伏在他懷裡無聲的痛哭著,青白的手痙攣的抓緊李煜的衣袍,彷彿這是她唯一的救贖,嘶啞沉悶著嗓音響起,她說:“國主,您讓嘉敏出家吧,嘉敏覺不能成為你的笑柄!沒有人不能用嘉敏來笑話您,否則嘉敏寧願一死!”
16第十六章
寧願一死,也要護住李煜的名聲嗎……胤禛環抱住懷裡柔弱的軀體,聽著嘉敏聲嘶力竭的哭泣,是怎樣的愛才能讓人拋棄生命也要護住另外一個人?這份絕望的守護深深的震撼了胤禛的內心,原本以為柔弱的菟絲花一樣的女子,居然也可以這樣的勇敢。
“李煜何德何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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