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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頂著一身暑氣進門,迎面便是一陣清涼之風,當下舒服的喟嘆一聲,驚奇的四下看了看便見小小的內室裡,大大小小的擺放著七八個裝滿冰塊的盆,四五個小宮女正在用扇子安靜的對著盛放有冰塊的盆扇風。李煜正倚在床頭,神情安然的翻看著書,被子被推到了床腳,身上只搭了條薄毯,一襲青衣凌亂的裹在身上,如墨的黑髮披散在肩頭,隨著李煜低頭看書的時候頑皮的滑落,挑逗著白皙的臉龐,落在素白的書本上,再被他蹙著眉不耐的挑起,然後接著神情安然的看書……
不知是房內過於涼爽的氣息消去了趙匡胤不耐的暑氣,還是李煜沉浸安然的神情令其不自覺地放鬆,總之趙匡胤覺得方才一直困擾著自己的煩躁之感在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只餘下輕鬆和舒爽陣陣環繞著他。
有眼尖的宮女一眼看到了他,立時驚呼一聲就要起身行禮,趙匡胤忙制止她,揮了揮手讓宮女們繼續搖扇子,自己則步伐輕快的像李煜走去,等李煜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人在盯著他時,趙匡胤已經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了。
“啪”,這聲音是驚訝過度的李煜手裡的佛經掉了,同時也驚醒了呆愣中的李煜,環顧四周嗔怪的挨個瞪了眼正忙碌扇風的宮女們後,下床行了禮。
趙匡胤自然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暗自莞爾,又免了他的禮道:“你倒是會享受,這麼多冰塊就供你一個人用了。”
李煜紅了紅臉,躊躇了半晌反唇相譏:“難道偌大的宋宮就只這些冰塊?官家房裡只怕比微臣房裡還多。”
趙匡胤灑然一笑,頗有些調侃自豪的意味:“朕的房裡只兩盆,足矣。”
李煜自然是知道的,趙匡胤為人勤儉,甚少奢侈,自己若不是融合了李煜的性子,也不會做出這等事。當然,是真的李煜的性情作怪,還是雍正爺為自己貪涼找的藉口,就有待商榷了。
趙匡胤走到床邊坐下,停了片刻才道:“當日你受傷,朕昭告朝野推說自己偶感風寒罷朝。然前幾日貴妃的事件朕已經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也就不好日日呆在這後殿。未免落人口舌,過兩日你便回府去,朕會讓鄭御醫隨行,直到你完全康復為止,可好?”
李煜瞭然的點頭,趙匡胤此舉正合他意,當下便順水推舟:“這樣當然好,那微臣明日一早就離宮,賤內還需微臣安撫。”
趙匡胤微愣,過了這許久,他都快忘記這事了。又想到李煜離宮後對鄭國夫人百般呵護安慰的場景,原本飛揚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抿著唇不再說話。李煜暗中觀察著趙匡胤的神情,見他神情落寞,暗含惱怒,以為他是因為想到趙光義鬧出的事情而感到不悅,心裡便在暗喜,又等了會才假惺惺的安慰道:“官家,那事臣已經不計較了……晉王殿下或許也是一時糊塗……回去微臣自當好生安慰夫人……只求日後莫要再出那種事……”
李煜期期艾艾,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趙匡胤既心疼又惱火,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低三下四的,那鄭國夫人當真那麼重要?!無奈對著這樣可憐的李煜,趙匡胤有火發不出,只能枯坐一旁獨自生悶氣。
李煜見趙匡胤臉色不好,以為自己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一心一意的翻著手中的佛經,不多時王繼恩在外室輕聲通稟,說是歙州有緊要軍情奏報,趙匡胤這才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李煜就收拾東西帶著鄭御醫回了禮賢館,王繼恩親自相送,末了又好生討好了李煜一番領了賞銀回宮了,臨走前又道,說是官家旨意,違命侯即日起可自由出入禮賢館,任何人不得干涉,但只可在京城內走動。李煜挑挑眉,正正經經的謝了恩,轉頭就衝著鄭式微一笑,明媚張揚的笑臉俊雅逼人,直鬧得站在鄭式微身後的暝奕再次呆掉,鄭式微嘴角抽搐的轉開頭為止。
禮賢館一如既往的冷清,李煜率先走進門就被迎面撲來的人形撞了滿懷,踉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一旁的暝奕看好戲般的站在鄭式微身旁,眼裡笑意不減,鄭式微施施然一抬手,很好心的在李煜左後肩上輕輕一按,李煜頓時慘叫出聲。
懷裡的人形被嚇了一跳,連忙直起身子,卻是裴厚德一臉苦瓜相,正泫然欲泣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活像被惡婆婆欺負了的小媳婦。李煜惱恨的回頭瞪了眼鄭式微,又看向裴厚德怒道:“怎麼這麼沒規矩!一個奴才開門就往主子身上撲,嫌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真正的李煜心慈,御下寬容,裴厚德又是自小陪在身邊的太監,平日裡沒大沒小的也不管他,是以裴厚德私下裡在李煜面前胡來慣了。誰能料到現在李煜的身體裡,住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