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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的人是衝他來的,但因為他們防範嚴密,那些人只好匆忙間從井水下手,連累了無辜百姓!他們如何能……如此惡毒!夏夷則緊緊攥著拳頭,掐得手心都滲出血來,心像被沸騰的岩漿吞沒……太痛了,又滾燙又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人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不認識他,也不認識那些下毒的人……卻遭此橫禍!夏夷則閉上眼,就彷彿看到那些問他緣由的眼睛,他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視他們的目光。
下一刻,他睜開眼,眸中一片堅定清澈。
還有三個村莊的人等著他去救,沒有時間容他自責愧疚!早點趕到就可以多救一些人!
只是……昨晚不是有人去通知官府了嗎?官府的人在哪裡?
趕到第四個村莊時,夏夷則稍稍有些放鬆。這個村莊與其他幾個村莊比起來,人口稀疏很多,村子很大,處於一個山坡,然而井口較少,只有三個,且井口附近並沒有幾戶人家。這種地勢下的人家,平時便會打上足夠的水,不然來回上下走山路極為不便。
他很快便將三口井下了結界,將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山下不遠處一戶人家裡傳來哭聲。
夏夷則腳步一頓,向那裡跑去。
這是一戶清貧人家,院子沒有籬笆,養的幾隻雞鴨都瘦小可憐,屋子破敗,房頂的茅草有幾處都破了洞。
哭聲是從左邊的一間屋子裡傳出,夏夷則跑進去,就看到一箇中年女人趴在地上,使勁搖晃著地上的人,嘴裡哭得悽慘又悲慟:“爹……相公……娘……秀秀……你們醒醒啊!你們不要嚇我……”
夏夷則一低頭便看到地上一對老夫婦、一個大漢、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堆擠在一起,被那個女人不斷地拉起搖晃,臉色青黑,胳膊和腿有不正常的萎縮,面板是長年少見陽光的蒼白,脖子和露出的胳膊上都有抓痕,指甲上有血絲……竟然是互相廝打造成的。夏夷則心中一沉,上前急忙拉起那個女人,勸道:“這位大姐,他們都已經中毒身亡,您還是不要碰他們了,以免也……”
“他們沒死!”大姐大吼一聲,掙開他的手,護著屍體,“你是誰!你憑什麼說他們死了!”
“在下夏夷則,我……”
大姐卻沒聽他說話,而是突然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哭:“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夏夷則看著那幾具屍體,不難想到他們的生活:多病的公婆,年幼的女兒,家中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身體還算健壯的丈夫,這樣的家庭在靠近江陵富庶之地卻貧寒至此,絕對是少數。而現在。這個大姐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以後,她一個女子,無依無靠,該何以為繼?而現下失去親人夫女的傷痛,又該如何平復?
夏夷則忽然覺得憤怒:世人雖苦,而心有所寄,怎可因一人之念而受莫須有的罪?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恨那個人!
他上前幾步,對大姐稍作解釋,便請求道:“大姐,夏某還要趕去其他兩個村莊幫忙截住井水,村子裡中毒的人數恐怕一時間無法一一核實,可否請您……幫在下去村中檢視?若有其他中毒的人,請您記下,然後把情況告訴我朋友。”
他取出樂無異送他的偃甲鳥,說道:“你把你知道的狀況對這偃甲鳥說明清楚,然後將它放飛,它自會帶我朋友來救大家。大姐,你……”
那大姐接過偃甲鳥,擦乾眼淚,重重點頭:“夏公子放心吧,村子裡我熟,我會去看看大家,你放心去吧。”
夏夷則聽她語氣雖多有哽咽,卻堅韌真誠,定然是位有擔當的好女子!千言萬語無法訴諸於口,只好抱拳感激:“多謝大姐,多多保重,告辭!”
夏夷則轉身便走,他知道,再晚一步,恐怕就會有更多的人中毒身死,耽擱不得!
第十九章
“如何了?”沈夜敲敲桌子,謝衣和樂無異已經廢掉三個偃甲了,這是第四個,再不成功,材料就不夠用了。
“將打上來的井水遞給我吧。”謝衣向他伸手。
沈夜將第四碗井水遞過去,提醒他:“小心些,別碰到。”
謝衣點點頭,讓樂無異扶好偃甲模型,將井水一點點倒進去。水從一片被雕出無數小孔的黑色石塊中緩緩滲出,又進入第二層發黑夾綠的藥草,最後滲出一層稀鬆木塊和羅布篩網拼成的濾網,落入小碗中。
這過程有些漫長,屋裡的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等到小碗滿了,謝衣拿起來交給老大夫:“大夫,您看看這次行不行?”
“好。”老大夫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