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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徒弟,反而是最吃驚的人。
此事乍看沒什麼,細想起來卻處處透著不正常。
不過慕典雲並非喜歡窺探他人隱私的人,雖有疑問,仍按捺下去,轉而問了一個不易涉及他人的問題,“昨日風兄和我說,烈兄好似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性命?”
烈震北笑道:“不錯,等姿仙的婚禮結束,就是我魂歸道山的時候了。”
他敘述死亡的口氣,既沒有應有的沉重,也沒有故作輕鬆,好像敘述將要回家那麼自然。慕典雲看慣生死,仍被他的平淡所打動,心中不由一顫。
他在第一眼見到毒醫的時候,就感到對方身上遠比正常人微弱的生氣。別說黑榜等級的高手,就算和普通的幫派嘍囉相比,也頗有不及。
通常來說,唯有將死之人才會是這個樣子。
但烈震北外表看上去一如常人,只是臉上少了點血色。不問可知,這是託他出神入化的醫術的福,否則怕是已經少年夭折。
其家以重金聘請當世名醫做他的師父,也自然是為了治好他的病,延續他的生命。
再怎麼嚴重的外傷內傷,只要沒有當場斷氣,總有可以商榷緩解的地方。像烈震北這樣從先天孃胎帶來的痼疾,反而是最難醫治的,因為他的五臟、經脈生下來便是這樣,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無法更改。
烈震北不是魔門中人,卻多年如一日,悉心研究道心種魔大法,正是想從中找出一條通往天道的道路,在生命終結前改變自身體質。
可他的底子比尋常人薄弱得多,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能夠取得今日的成就,成為先天高手,已經是凝結他無數汗水心血的結果了。
風行烈想起師父聽到烈震北的死亡預告,露出的不可置信之意,又見慕典雲沉吟個沒完沒了,終於忍不住道:“慕兄何必苦思冥想,有話直說就好。相信震北先生也不會拒絕你診治於他。”
烈震北是個很容易取得他人好感的人,風行烈與他相處數日,已為他淡泊直率的氣質折服,不由自主地期盼他說的話不要成真。
慕典雲的實力暫時還難以復原到受傷前的水準,但這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而且他在龐斑那裡得到頗多領悟,對生死兩氣的相互轉換亦有更深一層的理解。他聽到風行烈說話,看了他一眼,笑道:“風兄此言莫非是說,我的醫術強於烈兄,所以烈兄不會拒絕麼?”
風行烈坦然道:“不瞞兩位,自從慕兄甦醒以來,我天天聽你們談醫術,聽得一頭霧水,卻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確非常好奇你們誰強誰弱,可惜醫術不像武功,總不能找兩個病情差不多的人來,看哪位的病人先痊癒吧!”
慕典雲和烈震北均不禁一笑。慕典雲示意道:“晚輩失禮了。”
他將三根手指搭在烈震北的脈門上,凝神聽了一陣,緩緩道:“其實烈兄一定自家人知自家事,原不必我多言。不過,既然厲門主就在雙修府,晚輩倒是有個提議。不過這提議具有相當程度的危險……”
烈震北見他猶豫,失笑道:“慕兄不必有所顧忌。其實我十歲的時候就應該死了,至今已經偷了天公四十年歲月,實在感到非常厭倦。慕兄的提議有用,是烈震北賺到了,即使無用,也不過是應有的命運。”
慕典雲忽然轉頭望向門外,平靜地道:“厲門主。”
烈震北所居的忘仙廬外,厲若海大踏步而來。慕典雲歷經兩世,見過無數出類拔萃的人物,對他的容貌氣度仍然極為讚歎,每一次見到他,都暗自感嘆道:“世上竟會有這等不世之雄!”
厲若海與烈震北交情極深,並不招呼,徑直進門。白衣如山矗立,頓時給每個人都帶來極大的壓力。
風行烈反射性地站起身來,烈震北微微一笑,慕典雲見這兩位都不說話,只得又招呼了一聲:“厲門主。”
厲若海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五官挺拔深刻如大理石雕成,整個人也如同大理石般堅硬。
他望向慕典雲,目中神光陡盛,冷冷道:“慕兄有什麼提議?”
其實早在談及烈震北大限時,慕典雲便知厲若海正往忘仙廬來。此人身上的燎原真氣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鮮明至極,只要自身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絕對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
只不過厲若海的行動卻很奇怪。
他們三人說話並未壓低聲音,以厲若海的耳力,不難聽到說話內容。他素來不喜掩飾,這時卻停住腳步,靜靜聽著,一直聽到慕典雲說出有個提議,才又向忘仙廬走過來。事實慕典雲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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