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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扇如傍花,如隨柳,仍粘在銅人身上,不因強望生急催魔功而脫開。
慕典雲要自行脫身易如反掌,但風行烈勢必落於敵手,那時先機盡失,再想救人是千難萬難。想到這裡,他一咬牙再催內勁,同樣半步不讓。
強望生面色慘變,終於體會到花解語的感受。
對方的內力特徵實在是聞所未聞,自銅人傳遞入自身經脈,運轉間竟比他自己修煉得來的功力還要流暢自然,只要修為稍遜,難免未及阻攔便讓其觸及心脈。他當然不至於如此不濟,但無論怎樣反擊化解,花間真氣最終還是直入丹田。
強望生踉蹌後退,面如死灰。慕典雲傷上加傷,又吐出一口鮮血,強望生的搏命一擊已經傷到他的真元。
驀地一聲清銳的簫音,迎風簫挾風而至。柳搖枝心恨花解語重傷,狂怒中竭盡全力,誓要將慕典雲千刀萬剮,為花解語出氣。
他在盛怒下出手,反而心浮氣躁,落於下乘,儘管慕典雲傷勢不輕,急切間仍佔不到什麼便宜。眼前的摺扇時開時合,以瀟灑好看的姿勢一連線下迎風簫的十幾次攻勢,扇開如掌,扇合如針,毫無落在下風的表現。
摺扇忽然收回,敲向馬腿。
由蚩敵正在空中盤旋,連環扣帶將出未出。柳搖枝心生警惕,轉攻為守,看似無懈可擊的攻擊一剎那出現一個微小的破綻。
馬匹悲嘶一聲,跪倒在地。慕典雲左手的彩雲帶拂向柳搖枝,接著撤帶回身,扣住風行烈脈門,帶著他沖天而起,將至最高處時陡然向旁飛掠,恰恰避開連環扣帶的一擊。
迄今四人聯手之勢被他徹底破去。
慕典雲直掠出十丈之外,叫道:“停手!我有話說!”
這是雙方交手以來的第一句說話。
由、柳兩大凶人微微一愣,不禁油然生出想要聽聽這強悍對手有什麼話說的好奇心。二人身形同時停住,互望一眼後,由蚩敵冷聲道:“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話?”
慕典雲左手仍緊緊抓在風行烈手上,看似是將風行烈護在身後,但彼此心知肚明,他是要以這個姿勢支撐自己,好將所有的內力都用來療傷。
風行烈恨不得長出一萬張嘴來喊一人做事一人當,但也知道一旦示弱,必是雙雙斃命之局。
慕典雲一掃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冷冷道:“二位若不計代價,在下當然在劫難逃。但我可以保證,一定會帶上那位姑娘和那位有疤的仁兄一同上路。你們二位中也最多隻有一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要不要猜猜是誰?”
他一人力敵四人,毫無投機取巧之處,展現出的實力連四大凶人也要為之咋舌,因而更能體現這番放話不是虛言恫嚇。
由蚩敵嗤笑道:“除風行烈之外,其他事均不重要。只要對得起魔師他老人家,生死何妨。”言下亦承認慕典雲有與他們同歸於盡的資格。
慕典雲笑道:“當真不重要麼?我聽說魔師宮是蒙古勢力,初入中原,正值用人之際。幾位稀裡糊塗死在我手上,就算對得起魔師吧!但為這件事死在這裡,對得起蒙古皇帝麼?”
由蚩敵一時語塞。
慕典雲一語點出他們的死穴。
龐斑悉心培養元室後裔方夜羽,作為蒙人爭奪天下的棋子,藉此表示不會直接參與爭霸計劃。這其實正是他們師徒間唯一的矛盾。
蒙人對龐斑敬仰如神,他們這幾個當年護著蒙皇浴血殺回草原的人物卻偶爾會心生埋怨,埋怨龐斑竟狠得下心撒手不管,不肯襄助本族中興。說到底,風行烈只是龐斑的私事,不是牽扯到蒙古全族的大事。
要不要為魔師的私事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對他們來說是個兩難的選擇。
柳搖枝在四人中武功最高,心計也最深沉。花解語身受重傷,性命卻是無虞,他在狂怒之後,已經恢復了冷靜自若的風範,盯著慕典雲道:“也罷,今次算我們栽了,柳某佩服。閣下之前不肯對黑老白老說出自己姓名,在我們面前還要繼續藏頭露尾嗎?”
慕典雲微微一笑,道:“知道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幾位好走。”
柳搖枝哼了一聲,扶起花解語,由蚩敵背起強望生,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須臾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們消失在視野中的一剎那,慕典雲再也維持不住若無其事的表象,全身劇震,臉上血色褪盡,還好風行烈抓住了他,他才沒有摔倒。萬花弟子大多醫術精湛,極擅借力卸力,所以很少會受嚴重的內傷,他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離經易道心法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