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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自己的愛人,就站在廚房裡,給自己做喜歡吃的糖銬大蝦。可屋子裡除了冷涼的初春的黴味兒,什麼也沒有。
曺圭賢只覺著心臟被生生扯住,疼的沒了章法,鼻子裡衝上股子酸味兒,他小聲兒叫他:“李東海。”
李東海一怔回過頭看向門口的他,然後眼睛一模糊,突然就從椅子上邊兒猛的紮下去。
李東海做了個特長的夢,一些模糊的場景跟憧憧凌亂的光影。他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那都是他們高中時候年少輕狂兵荒馬亂的日子,快活的沒心沒肺的。
夢裡都是李赫宰身上陽光青草的香味兒,夢裡混亂模糊他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他身上的味道。
全是他。
小時候背起自己的模樣,他說,李東海,你跟我回家吧。
有個夕陽懶散的下午,李赫宰在學校門口蓋了章。
他們在辦公室重見。
他摟著自己說,給你蓋個章你就是我的了,以後有什麼苦啊疼啊都不許一個人兒扛。
他紅著眼睛跟自個說,李東海,去他媽的女生,我只要你,一輩子只要你。
一輩子……李赫宰,你可跟我說好了的。咱倆誰也不撇下誰,一輩子。
李東海迷迷糊糊的掙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他騰的從地上竄起來,然後衝進廚房裡找糖銬大蝦,可他除了一個一臉豬肝兒色的曺圭賢,誰都沒看見。
屋子裡的潮溼黴味兒滲進去,把內裡攪得腐爛的疼。深夜外邊兒的涼氣絲絲拉拉的滲到屋子裡,微涼的光色鋪展出一片恐怖的靜默。他突然就明白,李赫宰根本就沒回來過。
都是幻覺,都是他媽的自個的病又嚴重了。
李東海哆哆嗦嗦的吸了口氣,冰涼著一張臉把包裡的藥翻出來,亂七八糟的往嘴裡塞過去,就著口涼水咕咚一聲,喉結翻滾,然後一路涼到底子裡。
再沒什麼溫暖能給我留在手中,我所擁有的寥寥無幾,不過一個李赫宰而已。
李東海照照鏡子,把臉刮乾淨,刷了牙,洗了臉,躺回床裡睡下,他沒理曺圭賢那憐憫的眼神,只對他說句:“你走吧,我沒事兒,你看見的別往外說。”
第二天李東海開了手機。他給老師打了電話銷假,老師接著他的電話,有點驚訝,態度有點不易察覺的疏離。
李東海儘量把自個打扮的光鮮照人的模樣兒,他得挺著腰桿兒去面對要迎面砸過來的一切。
大三開學之後他就沒去上過幾天課,要是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的話,他應該還能跟得上。
外邊兒是初春灰濛濛的霧氣,細小冰涼的密集水滴,飄在空氣裡無孔不入,黏在身上往裡一路滲到更深的地方去。
李東海突然想起他那天跟李特做好的約定,他答應幫他代替李赫宰的位置,但是要是李特哥不催他,不再提這事兒的話,李東海是多希望自個能逃過去。
他不想幹那個勾當,若是他跟李赫宰倆人都走上那條道兒,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不見天日了。
他群發條簡訊,告訴那哥兒幾個,自個已經要回學校了,挺順利的,能過的去。
可他就是不敢給家裡人打電話。李東海不知道家裡看沒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他雖然說已經豁出去了,但說不怕壓根兒也沒可能。
但是又不能人間蒸發,他給林淑慧的手機上發了條資訊,說自己很好,不要擔心,現在要回學校上課。
一分鐘過後,電話沒完沒了的響了個天崩地裂,差點把他腦袋震穿。他一個一個的耐心解釋,說自個現在在哪在哪,要幹嘛幹嘛,他挺慶幸的,一直有著這些人記掛著自個。
可他接到那麼多人的電話,遲遲接不著家裡的電話。
他上了公交,站在公車裡隔三差五的看趟手機,可是沒有資訊提示,也沒有電話砸進來。等著等著結果等來的是金俊秀,一個電話射過來。他一接電話那邊兒就給自個嘰裡呱啦好頓罵。可李東海心裡明白,金俊秀那個白痴,對他李東海是又煩又恨卻又放不下。
金俊秀罵夠了就突然說,這地兒實在太特麼的傷心,他要走了,已經提交了留學申請了,去美國,簽證大概半個月就能批下來,然後馬上動身,再不多呆。
李東海挺驚訝的,然後聽見金俊秀在那邊兒吸溜鼻子說:“李東海,你倆好好的,實在不行,就別硬挺了……”
李東海舔舔乾乾的嘴唇,有個大哥下車,他逮著座兒坐下,看著車窗戶外邊兒呼啦啦模糊後退的大片光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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