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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下)
第二十二章(下)
因為黑子家並不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所以到了十點左右的時候,小區周圍就基本上安靜了下來。除了偶爾的狗吠與貓叫,倒是連汽車的鳴笛聲都罕聞。不過正因為如此,此時此刻在樓下爆發出的那一陣絕對稱得上驚天動地的呼喊聲才瞬間就穿過空蕩的街道和敞開的窗扉,到達了二樓。
“我是無辜的啦……小黑子……都說了別隨便亂抓好人啊……喂……啊喂……小黑子……”
語速急促,語法混亂,前言不搭後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黑子還是在聽到的瞬間就明白過來說話的人是誰。雖然“小黑子”這個稱呼是一大辨認特徵,但是就“深夜在沒什麼人的小區也能陷入某種莫名其妙的麻煩事件”這一特質來說——除了黃瀨涼太,黑子還真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人裡還有其他符合條件的人選。
雖然不知道黃瀨究竟是捲入了何種奇怪的事件之內,但是放任不管也不是辦法。想到這,黑子便把紙條揣進了口袋裡,急匆匆跑到了窗邊。
夜晚的風仍舊沒有停,甚至更大了。黑子才剛一把頭探出窗外,原本服帖的額髮便被風吹得四處分散。大概是因為頭髮才剪不久的緣故,刺在面板上只是微微刺痛的感覺,伴隨著在耳邊鼓動的風聲,黑子試著在窗沿邊喊了黃瀨幾聲,但不知道是因為聲音分貝不夠的緣故亦或是方才出現的黃瀨只是自己胡亂臆想中產生的幻覺。
除了幾乎要把大腦灌滿的風聲和窗簾擊打桌面發出的聲響,黑子再也沒有聽到其他的響動。
幻覺嗎……?
黑子低頭拾起落在書桌附近的那顆灰色石子,在指尖摩挲了片刻,稜角和砂礫粗糙的質感都真實無比。湊近了看,甚至還能看到石子表面縱橫交錯的劃痕。
還真是像小孩子一樣喜歡躲躲藏藏,一點也不率真呢。
不過說起率真的話,自己恐怕同樣是——在某些方面與率真有千里之遙。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闔上手掌,任由石子的稜角接觸著掌心的繭子。再一次從視窗探出頭去,黑子又試著叫了幾次那個人的名字。可不知道為什麼,分明聲音已經是前所未有的響,可是耳中所接收到的風聲之中,卻始終沒有響起預料中的,那個人元氣十足的回應。
可即使沒有得到回應,黑子還是沒有立刻轉身回到座位。抬頭盯著暗藍色的天空中被雲遮住了大半的月亮,他還是時不時地低頭朝昏暗的小道望去。大概是因為黃瀨曾經答應過他的事,從來都沒有失言,所以這一次,黑子也相信他也同樣不會。
與帝光時期相信勝利的必然不同,與誠凜時期相信隊友不同,感覺著漸漸取代風聲佔據雙耳的心跳聲,黑子有些無奈地想到,對於黃瀨那些毫無緣由的信賴。不是因為他從未失信,也不是因為掌心那顆真實存在的石子,而是因為……心底某個小小的聲音,無法辯駁。
只是因為他是黃瀨涼太。
而名為黃瀨涼太的存在說了:小黑子,請等我一下。
所以,即使理智在腦海中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期待,也不要去回應。但是,攥緊了手心的石子,直到尖銳的刺痛透過反射弧到達了中樞神經,黑子才宛如打了一場加時賽般脫力地靠在窗沿。
二十多年來一直做著理智過頭的人,即使存在感薄弱到不太會有人際交往上的瑣事,但也會累。而累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做出些平日裡理智千叮萬囑不要去觸及的事情。
忍不住去在意,忍不住去期待,忍不住想要去回應……
即使只是意識產生的幻境,即使只是轉瞬就會逝去的交集,都會忍不住相信有什麼東西可以衝破時間、空間、言語以及世上一切定律的約束,無限延長到永久。
如此想來,其實過去對於籃球的執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只有一個人的籃球是不行的。而在球隊之中用薄弱的存在感來當傳球中樞,也剛好證明了,黑子哲也這個人,在世上最為真實的存在。
所以,在那個時候,不被隊友相信,才好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存在一般,那麼痛苦不堪吧。
所以,才會想,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同自己一起打敗奇蹟的世代就好。
彷彿只有打敗了奇蹟的世代證明了自己籃球,才能在這個廣闊到無法窺其全貌的世界上,找到自己立足的一隅之所。
所以,才會在黃瀨一次又一次毫無道理地接近自己的時候,選擇視而不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