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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陳穆一個人陷入了混亂,但是命運卻並沒有停止捉弄他們。比如說在陳穆好不容易把徐府安頓下來,布莊卻傳來了染錯布料的噩耗;
比如說好不容易徐書言恢復了一點,卻在與徐語棋散心的時候遇到上門討要說法的主顧;
比如說對方提出迎娶徐語棋,就可以不做追究的條件,徐語棋想也沒想就闖了進去,告訴陳穆自己願意,卻被陳穆一口回絕。
多年之後,徐語棋仍然記得陳穆當夜在盛怒之中握住她的肩膀對她說的那些話,“徐語棋,你給我聽著,徐家有什麼困難,我會頂著,我陳穆雖然比不上岳父,但是絕對不會讓你受這種屈辱。收起你那些愧疚感,你遠比這些更有價值,你能做的事情有更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糟蹋你自己。”
然後,徐語棋收穫了一個擁抱,時隔久矣的擁抱。那是兩個同樣悲傷的人,在冰冷的夜裡相互安慰的擁抱。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門外,徐書言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收在了眼裡。而她只是默默地離開。
那一晚徐語棋沒有多說什麼,獨自一人回到了房間,好幾天閉門不出。陳穆也只是埋頭處理這些麻煩事情。
在布莊上下都忙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徐語棋卻收拾了妝容,帶著疲倦的堅持到了布莊。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他,卻只有陳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著說了句,“你來了。”
之後陳穆和徐語棋兩人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布莊的生意上,兩個人一直同進同出。當布莊的生意終於塵埃落定,兩人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徐書言了。
家裡的情況雖然是安定了下來,但是徐書言的病卻沒有絲毫的起色。一開始,她還能在徐語棋的陪伴下在徐府走上一會兒,而現在,她只能一天天地臥病在床,唯一能讓她看到外面風景的,就是那扇窗。
“油盡燈枯”。這是他們請遍了所有大夫之後他們給出的回答,徐書言的結局,只會是死亡,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向死亡,時間不會久。
他們努力地隱瞞,暗地裡尋找名醫,而徐書言卻彷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只是平靜地讓他們好好陪著自己。
那時候,他們把每一天都當做徐書言的最後一天而活。看著小冊子上的印記,展昭他們看得出來,在寫下這個的時候,徐語棋是在哭泣的。
之後,徐書言就這樣去世了,在徐父死後的半年,徐書言也沒有逃過死亡的命運,只告訴陳穆,好好照顧徐語棋,就這樣子閉上了眼睛。
在徐書言死的時候,徐語棋的靈魂恐怕都已經剝離了,反覆告訴自己,不痛,反正已經麻木了。而努力封在心底的淚水卻在生辰那日看到徐書言貼身侍女送上來的錦盒時決堤。
在徐書言最後的時間裡,她一個人留在房間的時候,她竟然幫她做了一件衣服,當做是妹妹的生日禮物。
那一夜,徐語棋抱著那件衣服哭了一夜,誰也不見。
徐書言死後,徐家的情況安定下來了,在徐語棋和陳穆的打理下,徐家的情況和以前相比也沒有差別。但是徐語棋和陳穆之間的氣氛卻比以前更加僵硬了。
兩人都知道,徐書言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這還能做到嗎?徐語棋和陳穆唯一能夠表現出熟悉的,就是在布莊。而其他時候,兩人都恪守著兩人的邊界不逾矩。
但是謠言還是出現了,偌大的徐家只剩兩人做主,適齡卻未出嫁的小姨子,喪妻的姐夫,兩人同進同出的樣子落在了別人眼裡,毫無惡意卻冥頑不靈的謠言就這樣出現,然後瘋草一樣地蔓延著,最後傳到了兩人耳中。
最後,越來越瘋狂,幾乎到了惡毒的地步,但是話題外的人卻從不在意,執著地堅持著自己的飯後閒談,話語一句句地割裂著那兩人。最後,甚至在徐府內都有了這樣的聲音。
陳穆憤怒,卻又無能為力。面對徐語棋,他能做什麼呢?就像是外面閒談的人說的那樣,娶了徐語棋……呵……怎麼可能。
他們之間所隔的,早就不僅是姐夫和小姨的身份問題了,情還在,但是心卻再也不能靠在一起。誰跨出一步,這個好不容易平衡的世界就會崩塌。
所以,那天徐語棋親自下了廚,做了三人都喜歡的吃食,雖然坐著的只有兩人。徐語棋為兩人滿上酒,兩人都無聲地飲下。
在徐語棋說出“放手吧”之後,陳穆只是點點頭,沒有半句挽留,因為他知道,不能留,留不住。
那日之後,傳出徐家二小姐在徐家小院裡帶髮修行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