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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薄的影子似乎都要消失在空氣中——明明別人都已經進去，他卻一個人站在那裡，像是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般，蹲了下去。

火神走過來時，看到的只是低頭啜泣，一語不發的黑子。

那雙大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壓在了黑子的頭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和青峰君，從小就生活在一起。雖然血緣上不是兄弟，但我們一直覺得彼此就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博士的實驗，一開始本來是打算在我身上做的，是青……是哥哥要求頂替，我才能好好地……”

“被赤司君所救的時候，我覺得能被帝光庇護很好所以堅持留下，可是哥哥不願意，他喜歡更加自由……我們居然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吵架，然後就分開了。”

“但是，每次我都會告訴自己，他在外面過得不錯的，那就這樣吧。那樣也好。”

大滴大滴的眼淚，主人並無心思去擦，而是仍由他們砸落到地面上。

“我以為即使分開，只要知道對方還好好地生活著就……”

“可是我錯了！”一直垂得低低的頭猛然抬起，火神啞然地看著黑子——他從未在黑子臉上看到過那麼激動的神色——一雙眼睛像是被無盡的深藍海水浸透一樣，泛著絕望的悲傷：“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火神君！沒辦法了！連赤司君都……連赤司君都算錯了……赤司君以為所有人都會回來的……”

聲音慢慢，因為筋疲力竭而衰弱下去。只剩下停不住的抽泣和哽咽填補著沉默的每一個時間片。

……

“哲也，你的工作還沒有完成。”突然，赤司從門裡走出來。

“但是，黑子現在很難受，不能——”

“不能。”赤司異色的雙瞳不悅地掃過火神那憤懣的臉，冷淡道：“下一步，要儘快侵入政府管轄區。我們要把在字母區所發生的慘劇告訴所有人。這一點，沒有哲也就辦不到。”

“但是！”

火神還想爭辯的舉動，被黑子打斷。

“說得是呢。是我太沒用。明明還在行動中，卻擅自做出要崩潰的舉動。對不起，我就回去。不用多久就能徹底地把字母區的黑幕昭示給所有人看……我要為哥哥報仇。”

“等下，青峰也不一定……”

“之前聯絡器裡桐皇的leader說過，哥哥感染了一種奇怪的病毒。身體的傷口快速腐爛，而且發著高燒。那個……那個就是……最危險的病毒，對於強化者來說……無論是誰都……”

“而且，一輪接一輪的空襲還會繼續。這種情況下，涼太也好，桐皇的王牌也好，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只能說微乎其微。”赤司那雙一隻上挑的漂亮眼睛也像是不堪忍受一般，短暫地閉上了一下。

“總之，哲也，接下來還需要你，你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是，我明白了。”

“走吧，火神君。我們別擋在門口了。”

從黑子那滿是通訊破解工具的房間出來，赤司馬不停蹄地回到茶室。

呆在茶室裡的人，臉色都陰沉著。只有今吉翔一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就算是leader，也無法如願保住自己的組員，真是可悲。”

明明是笑著，卻讓人覺得他要哭了一樣。

“抒情就不必了。”赤司只有在和他同樣老謀深算的諸位leader面前，才稍微露出一絲疲憊：“雖然出現了沒預計到的損失，但計劃並未被破壞。”

“最多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能控制管轄區大部分公共電視裝置和廣播。等到字母區的慘狀在大螢幕上輪番播出之後，變革開始和結束，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政府打算什麼時候像字母區發起最後一次空襲？”日向抓抓頭髮。通宵未睡，故而眼睛通紅。面容看起來也有些猙獰。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冰室介面：“已經三輪了……恐怕字母區已經燒得什麼都不剩了呢。要毀滅證據的話，果然用火是最好的。”

三輪……這意味著，無論是黃瀨涼太還是青峰大輝，還活著的希望已經越來越小。

“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最後，在一片沉默中，赤司簡短的說道。

“小青峰，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們就來不及了耶。”

煩人的，囉囉嗦嗦的嘮叨聲，一直在青峰耳邊響起。

吵死了，那麼煩人到底是怎樣？讓人連睡覺都無法安穩……等下？他不是應該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