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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
混沌之餘,一計重創,擦肩而過,我懵然,那是一位乾涸的老者,身上夾攜著屬於醫院的味道,他此刻,卻因為我的失魂落魄,摔倒在地上,似乎痛苦的,抱緊了懷中的東西…
“對不起…”我伸手,想要扶起他,卻被他狠狠的躲開,像是受傷的瀕臨死亡的野獸一般,我悚然,怎麼會被一個年老體衰的病人,如此輕易的震懾…
“LEE,LEE_”他機械的喃語,躁鬱的反覆,像是掙扎了一輩子的哀傷,也是無法找到解脫的煩悶,重疊的音調,是誰的名字…
親人,情人,無論如何,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在哪裡…
“吉森先生,我們該回去吃藥了…”年輕的女醫生像是一路辛苦尋來,苦口婆心的安撫著,身邊兩個孔武有力的男護士,卻彷彿隨時待命的…
“LEE;LEE…”老人鏽濁的眼睛,卻一閃而逝的清明,那麼迅捷,我甚至以為,自己誤會了…
“乖,吉森先生,我們把畫先放在一邊,先去吃藥,就不會那麼痛了…”醫生給旁人一個眼色,然後那可憐的老人,被強行,架了起來,沈悶的,幾乎隨時可能爆發的…
突然,老人像是用盡全身氣力的,居然從兩個男人的護持下掙脫,硬生生的,衝向我;“LEE,LEE,告訴我,LEE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對著我,展開那幅有些皺褶的油畫,刺痛的指甲,嵌入我的手臂裡,我如遭雷擊…
他剛才,說的是日語…
我覺得,時空在眼前流矢著那些自以為是的愛戀與哀愁,什麼時候,我也見過類似的一幅畫,鏡子的這一側,原來是純然的銀灰,相異於那曾經的炫目的金,這是死亡,也是輪迴…
我深深的,被那幅畫再度吸懾了靈魂,以至於根本無法肯定,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禮,禮,也許,是這幅畫的名字麼…”我有些哽咽了,禮,禮,沒有想到,我們會有這樣的緣分,相隔十年,相隔一個太平洋,邂逅相遇…
“你知道,你來自日本,你知道齋二,是不是,是不是…”老人像是迴光返照般的,殷切的祈求著我…
“如果,是大瀧齋二先生…”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記得,這樣一個與我的世界原本絲毫無關的名字,可以娓娓道來之後,我看見了,老人等待了半生般的眼淚…
有一種男人的眼淚,一生只落一次,為了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夢,是不是,夢在哪裡,告訴我夢在哪裡…”老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身邊呆滯了須臾的護士們,趁機攙起了虛弱如他,然後老人已經沒有絲毫氣力拒絕了,無意識的,一再吟語,“禮,禮……夢,夢…”
我彷彿著了魔,跟隨在他們身後…
女醫生很歉疚的告訴我,他,也就是吉森先生,已經是胃癌末期,而且有中度的老年痴呆症,他沒有任何親人,終日,只是抱著這幅畫,緬懷,抑或懺悔…
我說,我可以陪他一會兒麼…
她說,他的時間已經很珍貴了…
老人枯瘦的手臂上全是治療的針孔,此刻在輸著毫無治療意義的液體,究竟是一種愚弄,還是安慰…
另一隻手,還是《禮》,不禁救贖,不盡愛戀…
他努著乾澀紫黑的唇,示意我展開畫,然後問我,“年輕人,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抽象的筆法,很難形容的詞鋒,我順著銀暉的宣洩,再度來到十年前的鏡子面前,十年前的夢,是鏡中的反相,十年後的禮,也許,才是真正的人生…
“那是一種等待吧,等待著被拯救,被呵護,可是,看到的,不過是夢…”夢的映象已經模糊了十年,變的不甚清晰,可是卻什麼,在掙扎著,噴薄欲出…
“等待,等不到了,我等不到,禮夢了麼…”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像是突然感悟到某種期限,死死的,拉住我的衣服,“求你,求,帶,帶《禮》,到,到《夢》的身邊…”
然後痛苦的神情,彷彿被魔鬼侵襲…
之後醫生的急救像是定格成為慢動作,我像是突然排斥到這個病房以外般的,傾聽著死神的腳步,然後,老人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然後,醫生停止了一切搶救動作,對我,極緩的,搖了搖頭…
我緊趕兩步,上前,卻怎樣,也無法阻止生老病死,老人用盡最後的氣力,拉住我的手,卻用著虔誠近乎祈禱的聲線,默默的,傾訴著…
“神的殿堂~被~侵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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