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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有波鳥在旁邊盯著,北初也沒有動過筆,拿過比杯子更重的東西。本來紫吳和綾女都很好奇為什麼波鳥一直坐在他旁邊,可是北初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卻讓人瞧不出端倪。於是久而久之,他們也就習慣了。
到了晚上,北初洗完澡後便等著波鳥給他換藥。
波鳥專心致志地替他拆紗布,換藥,再把紗布纏上,整個過程都靜默無聲。北初看著他認真嚴肅的側臉,心裡一暖,竟像是找到了難得的寧靜,不由得露出個淡淡的笑。
波鳥換好藥後抬頭看到的就是他宛如黑夜中乍然劃過的流星一樣令人心動的笑臉,不禁失了神。
北初看到他難得的呆樣,清澈的黑眸中是迷茫的幽光,笑意更是加深了不少,還用空著的左手輕揉了下蹲著的他的頭髮,輕聲道:“還不回去嗎?還想聽我介紹工作?”暗中提醒波鳥今天一整天他的工作內容,不像是抱怨,倒像是調笑。
波鳥一回過神來就聽到北初似真似假的抱怨,頓時也起了說笑的興致。他緩緩站起身,手裡拿著醫療箱,向北初露出個略帶挑釁的笑,竟是讓人耳目一新的俊朗:“不,這項工作還是等到明天吧,日子還長著呢。”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北初一人在體味剛才不一樣的波鳥,他笑了笑,刻意忽視了不一樣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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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初秋的雨總帶著幾分涼意。
北初坐在窗前,沉默地抽著煙,眼裡是晦暗難明的光。他抬起手,手裡似乎還留有波鳥身上的溫度,他仔細瞧著,那是這幾天波鳥替他包紮的右手,包紮得美觀整齊,十分專業,現在潔白的紗布卻沾上了滲透的血跡,有些發黑。
他的面容在煙霧繚繞中有些模糊,如古潭般幽深的眼眸更是一片幽暗,絲毫不管帶著涼意的雨飄進了窗子,沾染在他身上。
最後,彷彿下定了決心般,他按熄了燃到盡頭的香菸,站起身來到躺在床上的波鳥身邊。
波鳥生病了,他居然是唯一一個發現的人,而且直到他扶住了替他換過藥後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波鳥,他才驚覺他身上滾燙的溫度,一整天也沒人察覺他的異常,該說是他的忍耐力超乎常人嗎?
波鳥連呼吸間的氣息也是帶著熱氣的,卻是已經陷入了昏迷,他只能在深夜獨自送他到醫院,連右臂上因抱他用力而迸裂的傷口也沒注意到。
他俯身仔細看著因發燒而面色潮紅的波鳥,帶著前所未有的耐心,像是想把他的樣子刻進腦海裡。
波鳥的額前頭髮已經汗溼了,露出了額頭,清澈的黑色眼眸藏在眼皮底下,原本如白玉般的臉頰帶著病態的潮紅,總是微抿著的唇微微張開,呼吸間的熱氣被輕輕吐出,原本很是清俊嚴肅的五官此時帶著難得的脆弱。
北初伸手輕輕撫平他不自覺蹙起的眉頭,內心裡鼓動的情感在不斷沸騰,他自嘲地一笑,果然,有些情感總是喜歡在黑夜裡萌芽,如同暗夜盛放的玫瑰一樣,暗夜流香,寂靜無聲,欣賞的人卻只有他自己。
喜歡嗎?這種情感有多久沒有過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是在看到眼前的男子那樣苦苦忍耐不適的模樣,他心裡的弦忽然就動了,從來沒人觸動過的,就連慊人也不曾帶給他的心動,只因為波鳥的一個表情就猛的爆發出來。
他用手臨摹著波鳥面部的輪廓,再一次嘆息過後,眼裡深沉熾熱的情感就被隱藏起來,重新恢復成一貫的平靜無波,如同什麼也沒發生過。
夜風揚起窗邊的簾子,也吹起在床邊靜立的人的衣角,一片靜謐,彷彿連秘密也被悄然無聲的帶走。
生病
波鳥是被照射到他臉上的光線刺激到醒來的,他腦袋裡還是混沌一片,四肢百骸似乎還殘留著生病後的虛軟無力。
他記得失去意識前是在替北初換藥,站起身後便是眼前一黑,身體無力地落到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裡,那裡有著令人安心和熟悉的氣息,讓他放心的陷入了昏迷。
而他現在很明顯是在醫院裡面,他已經聞到了縈繞四周的消毒水味道,還有視線所及處的一片潔白,這些都讓他的腦子恢復了思考能力,那就是北初把他送來醫院了。
可是他人呢?波鳥微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整潔大方,寬敞明淨的病房讓人很有好感,可是他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他說不清楚心理淡淡的失落感,只把它歸結為生病中的人特有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