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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轉頭,卻見燈火通明處正站在一粉衣女子,以及一個反射出炫目火光的光頭。
卻是應籽言與不懂。
朱厚照心中油然一分瞧見故人的喜悅感。
應籽言攏了扇子開心道,“啊還以為黑燈瞎火地看錯人了,想不到真的是你啊朱正!”
不懂亦感慨道,“嘖,你走的時候我就說肯定會相見了。想不到不過一個月時間我們真的又見面了,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朱厚照給不懂行了個禮:“老師,別來無恙。”
不懂揮揮手,“哎呀這種文縐縐的話就別說了,朱正你也是上京來趕考的?”
不懂原是迦葉寺的實習和尚。某次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當時微服入寺禮佛的朱祐樘。彼時一老一少一見如故,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又在朱祐樘帶領百官入寺祈福時,以瞞天過海之計助朱祐樘過了一大難關。後來,朱祐樘親自宴請不懂,隨後遣不懂為他辦一件事。
那件事情,便是入江南,查詢兩年前曾在觀自在書院邊出現過的一顆茶花“十八學士”。
也便因此,不懂成了黃班老師,結識了落難的太子。
但這些事情,朱厚照並不清楚,他只當不懂是個奇奇怪怪的老師;不懂也自然不清楚朱厚照身份,只當如今的他是上京趕考的學生。
現在皇帝病重,不懂自然收到了訊息,必須回京城來複命。至於應籽言,卻是捨不得他硬是跟著他來的。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掩去心中一分尷尬,“是啊,我是來考武狀元的。”
“你小子,”不懂無奈地瞧著他,順手在他的背上重重拍了拍,“走了這麼久都不給我寫個信什麼的,你個沒良心的!”
朱厚照被拍的渾身都要散架了。他果斷咬牙叫了起來——“啊疼疼疼死了老師你別拍我了!”
他現在站的位置光線稍暗,因而不懂與應籽言並未發現他青紫的臉。此時將他拉到燈光之下,方才大吃一驚。
不懂駭然!他擼了擼袖子怒道:“誰打的!走,老師給你去討回公道!”
朱厚照嘿嘿一笑。
他撫著胸口,半是羞澀半是甜蜜道:“沒啥,就是被窩媳婦打了一頓。”
不懂渾身一顫:“……”少年你都被打一頓了還這麼甜蜜羞澀要鬧哪樣啊?
難得在京都碰上曾經的熟人,三人自然十分愉快。朱厚照自從回京,錢包就充盈了起來,請了兩人去吃夜宵,順便聊聊他走後同學們的改變,又及“朱正你小子居然也有了媳婦什麼時候帶出來給老師瞧瞧呀”云云,前後聊了一個多時辰,都意猶未盡。
最終三人約定過幾日再見,到時候再好好聊聊。
翌日,當朱厚照再三解釋了自己不小心受的傷以及喚來太醫診斷確認無礙後,朱祐樘才拉著朱厚照,要他見一個熟人。
而見來人居然是不懂,他與不懂面面相覷,而後相視大笑起來。
時已四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朱祐樘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
朱厚照翻開初到此地記錄下所有的小本子,第一行便記著——五月朱祐樘駕崩,十五歲的朱厚照登基。
而他現在,已滿十五歲。
哪怕這不是正史……朱祐樘的身體,大約也拖不了太久了。
每一日,他都彷彿能看見朱祐樘的生命在不斷流逝。哪怕他與太醫攥緊了指尖也抓不住絲毫軌跡,叫他愈發的揪心懼怕。
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讓朱祐樘在他的最後一段時間,每一日都過的儘量地快樂與滿足。
他已有半個月沒有同寧王說過一句話了。
自從上一次被丟出寧王府至如今,寧王每每瞧見他時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就算他腆著臉蹭上去,寧王也甩甩袖子轉頭就走,懶得鳥他。
五月,大雨。
這是這一年京都夏季的第一場雨,天子便在大雨初歇後突然有了精神,召了不懂與六部尚書,入御花園商討大事。
雖然所謂商討大事,事實上卻是不懂一直在說些笑話趣事,不停地逗天子開心。
朱祐樘近日的確十分開心。
他命太子輔助朝政,舉朝上下無人敢有絲毫反對,反而齊心協力協助太子;各路藩王亦是中規中矩,沒有絲毫異動。
哪怕這些只是假象。
他的太子是當真長大了。他首先將貼身太監劉瑾等一眾蠱惑他尋歡作樂的人都送去直殿監做了奉御,而後重用李東陽,繼續跟進河南治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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