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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噔……
光裸的膝蓋觸及光滑的地板,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所有人看著這個驕傲的少年,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遠比賽場上最艱難的時刻要狼狽,他筆直的雙腿隨著對方的話落地而屈起,單腳跪在了蒼白少年面前。
他的頭深深的埋下,雙眼閉起,卸下了平時最冷硬的防備,他就像是忠誠的武士,為眼前的兄長,下跪。
大片抽氣聲響起,認識不認識他的人,早在剛才那場比賽就已經將他那孤傲的姿態牢牢的烙入了心底,眼前的一幕讓人震驚。
而那個承受了王將最高敬意的少年,他低頭看著如今視野要比他低的弟弟,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依舊是充滿暖意的眼眸。
彷佛看不到自己弟弟的伏貼,他抬起那因為長期的睡眠而攝入不足營養,過分蒼白且纖瘦的右手,那纖細的手指還凸著細小青筋,食指和中指並伸,放在對方的下顎,施力抬起,那雙紅眸深深的看進了對方的雙瞳。
他說:“你長大了,徵十郎。”他微微的前傾,這個簡單的動作做得優雅無比,雙唇曖昧的觸及對方的耳朵,柔軟的觸感讓赤司身子輕輕的顫抖,打在耳蝸的熱氣也讓他有些瑟縮,白淨的耳朵慢慢的轉紅。
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可惜了……”一聲輕微的長嘆。
赤司本轉紅的耳朵迅速的褪去了熱度,連同那因為運動過後紅潤的臉頰一起,臉上沒有丁點血色。
他在顫抖,微微的顫抖。然而驕傲讓他的姿勢沒有丁點的晃動。
他不敢看赤司徵哉的眼睛,儘管對方執意的盯緊了他。
雙生子的默契,赤司知道對方生氣了。
那滔天的怒火,他人沒有感覺到,卻足以讓赤司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咕嚕……
有人咽口水的聲音,清晰的發出來,在過分安靜的館內,顯得格外的清晰突兀。
那份浩瀚的壓迫感,使得所有人不分年齡身份都喘不過氣。
那樣病態的少年,他讓人懼怕。
沒有人敢直視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移開了目光。他們不敢看過去。
即使沒有被傷害,依舊懼怕著傷害。
赤司徵哉放開了對方,他說:“徵十郎,推。”
赤司站起來,把持著鎮定,取代了管家的位置。隨著赤司徵哉的示意,他將輪椅推到了洛山高校籃球社教練的面前。
二者隔著一定的距離,赤司明白自己兄長的性格,這正是赤司徵哉能夠平視對方,而對方不必低頭的絕佳的距離。
赤司徵哉心生滿意,對於自己弟弟的優秀機警,他從來不用操心。他平視的看著面色複雜的白金教練,嘴角的笑意依舊,但是失去了對著自己弟弟的暖意,那帶著疏離的笑意,意外的不會讓人反感。
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騰昇不起絲毫被侮辱的怒意。
他說:“我是赤司徵十郎的胞兄,赤司徵哉。么弟承蒙您關照。”
他和赤司一樣,說話都是帶著古老的敬語,甚至給人一種迴歸舊時代的錯覺。可是卻讓人覺得,他這樣說話才是正確的。
就像赤司一樣,他們這樣說話是正確的。
白金教練動了動手指,他用自己認為最冷靜的嗓音說:“赤司君很優秀,並不需要我的關照,他已經足夠強大。”或許是怕觸犯到對方,他還多加了後面一句。
即使是對著赤司,白金教練也從來沒有如此示弱過。如此在意對方的尊嚴過。
他看到對方的笑意漸濃,並用帶著驕傲的口吻說:“當然,我的弟弟是最優秀的。”
他說著這樣的話,卻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護短的兄長。他的話就是絕對。
“徵十郎,我記得社團賽事結束之後,是要開檢討會議的吧。”赤司徵哉這樣說,其他人也安靜的聽他說完。“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話帶著命令的口吻,卻不會讓人討厭。
赤司順眉,他說:“是,兄長大人。”
然後赤司徵哉冰冷的眼神漸緩,他讓管家接過了赤司的位置,並重新看向赤司,赤司低頭的時候,在對方屈下膝蓋之前,冰涼的手掌放在了對方的頭髮上輕輕的摩擦,赤司的動作一僵。
赤司徵哉柔聲說:“我在等你,徵十郎,並討厭等待。”
手下少年的身子更加僵硬。赤司徵哉又說:“但是如果是徵十郎的話,等多久都不會讓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