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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慕子言忽然開口,他說起話來有些微妙的僵硬,卻依舊一字一字不成腔調地認真地說著:“我愛你。”
這三個字,錯過了千萬年。
穿越了那麼久遠的時空,最後落定在愛人的唇畔:“我愛你。”
慕子言說完,便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要站成一棵安靜的樹木。
可惜他已經聽不到路西法的聲音,甚至看不到哪怕一分一毫的表情,或許會很精彩也說不定,慕子言在心底想著。
路西法一動不動地僵住,他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實在是太過簡單——
還好,慕子言看不到。
多麼慶幸又多麼悲傷,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才能彼此袒露的心跡。
“子言,”路西法從來都不辺,自己的聲音也會如此的溫柔:“走了。”
他這樣說著,伸出的手輕輕覆在慕子言的手腕,然後輕輕拉動。慕子言被拖了這麼一把,這才踉踉蹌蹌地向前。
連天堂的路都變成了崎嶇坎坷的模樣,然而慕子言卻很確定地瞭解,自己是被拉著的,像是珍寶一樣。
只要這樣想一想,所有的一切都不再讓人害怕了。
沒有門衛,門已經開了。慕子言不知道的事,加百列和米迦勒就站定在門前,默不作聲地望過來。
加百列美麗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然而她卻並沒有抬手拭去,只是抬起頭看向路西法,微微笑了笑:“你來了,路西法。”
來自遙遠地方的客人啊,可惜我們卻在這樣的情形裡重遇。
路西法微微頷首,看向加百列道:“我們需要幫助。”
他這才轉過頭去看米迦勒,毫不意外地撞進一雙冷冽的眸子裡。米迦勒的敵意經過了這麼多年,分毫未變
“我們從梅塔特隆那裡聽到了訊息,”米迦勒沉默片刻,冷淡地說著:“天堂會幫助沙利葉,這是必然,然而對於你……”
路西法聞言微微怔了怔,卻絲毫沒有辯論的心思。他只是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沉默片刻,路西法開口:“當然,我非常理解。”
這是他第一次服軟,第一次低下了他的頭。
那麼久,在背離天堂時,他都不曾低頭,遍體鱗傷時,他只是沉默地繼續。
然而這一次,他卻並沒有半點賭博的心思。
傲慢的路西法,在什麼時候,似是緩緩地改變了,然而這種改變只當他面對一個人時才會悄然開啟。
米迦勒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一頓,最後緩緩點頭道:“很好。”
此時此刻的這一幕,慕子言是全然不知的。他只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靈魂被溫柔地保衛著,縈繞出無比美好的幻覺。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溫暖而熟稔的感覺了,慕子言在夢境裡微微笑出來。天堂,終究是沙利葉的家。
即使是在千萬年前就選擇了背離,此時此刻,他仍然被天堂溫暖而可親地接納著。
路西法就那樣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沉默微笑的慕子言,他終於決定讓慕子言留下來,或許只是因為這個簡單而毫不掩飾的微笑。
“我走了。”路西法忽然開口,卻不知道該道與何人,或許不過是一聲淒涼的自言自語,儘管淒涼這個詞從來都不屬於驕傲的路西法:“我們第四界見。”
後面的半句顯而易見,是留給米迦勒的。
此時此刻唯二能夠幫助慕子言的人,恐怕就是米迦勒和加百列了。
米迦勒還想說什麼,然而加百列伸出手,以一種極其溫婉卻又堅定的態度阻隔在他的眼前。米迦勒微微一怔,加百列便對路西法笑了,溫溫柔柔地點了點頭:“好。”
不得不承認,加百列永遠有種治癒的力量。
或許是獨屬於女性的溫柔,讓她看上去不容拒絕。
路西法最後看了慕子言一眼,轉身劃開結界。
然而就在這一瞬,五感已經喪失了四種的慕子言卻忽然動了,他向著路西法的方向毫不猶豫地邁出了第一步,後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一步,再一步。他的步伐實在是太過堅定,直到不可避免地撞在毫無防備的路西法身上,這才抬起頭對路西法微微笑了:“等我。”
只餘下溫和的唇語,卻無比堅定而冷靜。
路西法只能茫然地伸出手,抱住面前的人。
他甚至想象不到,連嗅覺都已經喪失了的慕子言是如何準確無誤地判定出了自己的所在。然而他更加無從知曉的是為什麼明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