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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分明,隔著東西也能感受到我掌心被輕輕咯到。那隻手雖然瘦削,可是稍稍用些力度握著,還是可以柔軟的觸感在我手底裡略微緊蹙。
那真的是和常人一樣,有骨有肉的手。
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
他就是六道骸,一個真實的六道骸,和千萬人迥異卻相似的六道骸。
“Kufufufu~”
就在我沉醉於自己碰觸到他實體而欣喜的時候,面前已經換了一副光景,一個沉澱十年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
恍如仙境一樣飄渺的花園內,迷濛著白霧。
有花、有草、有樹。
有陽光、有空氣、有淨水。
還有一個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的男人,彷彿天使般純淨的,笑著出現在我面前。
“我們應該有十年沒見了吧,丫頭~”
我瞪大了眼睛,唇瓣剛開,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木然地開合幾次,結果卻是眼淚先一步滴出眼眶。
“哦呀哦呀~怎麼哭了呢?這可不是重逢該有的喜悅呢~”他恍惚間右手捏起我的下顎,讓我躲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那雙眼睛永遠都多麼奪目。
左眼依然藍的純澈淬鍊,就像冰晶鑽石一樣波光流轉,溫潤如玉,而右眼也同樣十年如舊般淋染著獄火,赤紅中浮現著墨跡的“六”字,滲人不已。
大概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不會和初見時一樣害怕了,反正有種深深的眷戀。
“骸,十年不見了。”眷戀著,我抹去眼淚,笑著和他打招呼。
“哦?”他藍瞳閃動了一下,帶著鬼魅的笑容鬆開了手,“果然十年了就不一樣了,丫頭……不,應該是流離。”
“呵,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啊。”
“Kufufufu~那是當然,這是我給你起的。”骸陰測測地笑著,“你這十年過的不錯,沒想到以前那個縮在自己殼裡的丫頭可以有感情地和常人一樣過日子了,呵呵呵,而且還和小麻雀談起戀愛了~”
“恩,我過得很快樂,所有人都對我很好,尤其是恭彌。”
“是麼……Kufufufu……”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可是語氣總覺得有些奇怪。
“骸,你是覺得以前的‘丫頭’好呢?還是現在的‘流離’好?”我問道。
隨後,我看到他那溫和無波的臉僵了一下。
“Kufufufu~這還用說麼?當然是……”
“當然是‘流離’好,是嗎?”我在他告訴我答案之前截斷了他。
“……”他愣了愣,又無害地笑了起來,“哦呀,這是和那隻麻雀在一起太久了所以變笨了麼?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我說的不對麼?”
“當然不對了,在我心裡,自然是之前的‘丫頭’好。”
“骸,你知道恭彌和瑪蒙對你心裡那個‘丫頭’說過什麼嗎?”我莞爾,換了個問題。
“哦,什麼?”他有些期待。
“他們說我是個逃避的人,徹頭徹尾只會逃避的人。”
“……Kufufufu……真是直白啊……”
“可是在我看來,你才是最逃避的人。”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告訴他。
“……”骸聽後,平展的眉微微扭曲,“再這麼說下去,即使是你,我也會生氣的哦~”
他的音調並沒有滑落,卻讓我感到異常寒冷。
“是麼,生氣了……”我頓了頓,“生氣了就代表我說的沒錯,不是嗎?”
“……”他開始慍怒。
“你不光逃避,而且比我更甚。我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而你卻在不停往後退,並且還想拉著所有人一起跟著你退回地獄。我也是、凪也是、犬他們也是、甚至連阿綱他們你都不放過,一個個地利用,用你自以為是的控制,可是我們對你是種什麼樣的心,你真的不知道麼?”
“哦呀,果然跟沢田綱吉他們呆久了就變成這樣的思維了嗎?”
“你聽我說完。”我並沒有回覆他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骸,不要自欺欺人了,那樣你能得到什麼?我們從始至終都不是你的木偶,我們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幫助你、在你身邊或者奮不顧身,都僅僅因為你是我們重要的人而已。”
“明明那麼多人都向你伸出手,為什麼還要固執下去呢?”我抬手指了指他的心口,繼續道,“骸,你到底在逃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