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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普利看了他一眼，“但說實話，我記不太清楚了。我曾經有一個女兒，但是當我第一次被異形襲擊，在太空裡漂流了五十年回到地球之後，她已經死了。後來我又救了一個小女孩，可是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們告訴我她的逃生艙出了意外，她也死了。可我不記得她們的名字。”

張臨聽著雷普利說話，突然間發現自己很久沒有從盤子裡揀爆米花了，下意識地掩飾般拿起一個放進嘴裡。

“我不記得。”雷普利說，“我只記得我是飛行員中尉，我對電子機械方面還算在行……但我弄不明白它們，我不再是我自己了。”

張臨張了張嘴，在雷普利的注視下最終開了口：“那麼……如果你全都記得呢？”

雷普利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不問你自己呢。”

張臨低頭看著盤子裡的爆米花，片刻後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雷普利丟下手裡的工具，直接站了起來，“別想那麼多——不管你是在說你自己，還是你的外星人。無論如何，你回不去了，而他——你們不是弄出新辦法來了嗎？”

張臨聳聳肩，“我知道，我只是……我想知道。”

雷普利歪過頭，片刻後挑起一邊嘴角，“那麼很簡單，你是現在的你。人會變的，十年前的自己都會讓人覺得陌生，是不是你自己——根本不重要。”

張臨微微張著嘴，似乎被這個想法衝擊到了。但是仔細一想又沒有錯，人的很多思維受生理的控制，隨著時間的變化，人們可能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所以他們不在乎，”張臨喃喃自語，“所以他們，諸侯們，不在乎自己在兩種形態之間轉變的時候會帶來的心理影響。他們活得太久了，從前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陌生人。異形狀態能帶來的影響，比不上時間……”

雷普利沒有打斷張臨，也沒有再試圖鼓搗那堆儀器，而是拄著膝蓋坐在旁邊。“當一切結束以後，你打算去哪？”

張臨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網罟座的某顆行星……也許。那裡有不少矽，我的異形們會喜歡的。可惜沒有氧氣，也許我可以管維蘭德要一個大氣處理機。”

“不，我在問的是，”雷普利深深地看著他，“哪個世界的網罟座？”

張臨無法回答。

“網罟座，”雷普利咂了咂嘴，“我真不喜歡這個星座。”

二十分鐘之後，佩妮又轉了回來打破沉默的氣氛，“謝爾頓已經在發表演講了，大家都在趁著這個功夫做點準備工序，吃完飯就可以出發了——哦，當然要等你的外星帥哥醒過來之後。”

張臨站起來，“餐廳在哪邊——你也打算去一趟嗎？”

“哦，我嗎？”佩妮說，“我不過去了，萊納德似乎對英國男人不太放心。”

“怎麼可能，”後面跟過來的拉吉聳聳肩，“那可是英國男人，危險的應該是我們才對，無論如何不可能是佩妮，我們正要去見一個基佬呢。”

張臨：“…………”

“別這樣，英國人又不都是基佬。”萊納德無奈地走了過來，“謝爾頓快講完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很明顯，萊納德是對你不放心，佩妮。”拉吉嚴肅認真地做了總結。

“什麼，我不放心什麼？”萊納德一臉茫然。

“不放心佩妮會跟一個英國佬跑了。”拉吉說。

“哦，那當然……不是這樣。”萊納德下意識地說了一半，趕緊改口，“我沒有擔心過這個，佩妮，這怎麼可能呢，英國人都是基佬！”

剛剛出現在眾人背後的維蘭德：“…………”

“先生，統計資料表明這是有可能的。”戴維在旁邊說。

維蘭德沒有理會補了一刀的人工智慧，板著臉語氣生硬，“謝爾頓說完了，抓緊時間。”

拉吉偷偷地在萊納德耳邊說，“你看，他沒有反駁。”

維蘭德：“………………”

張臨看到維蘭德一副馬上就要掀桌的模樣，趕緊插口：“準備工作都完成了？”

“是啊，”維蘭德沒好氣地說，“在你們討論搞基和在旁邊摸魚的時候，早就完成了。”

“哦，”餐桌旁的謝爾頓看到一群人從外面走進來顯然很高興，“你們去搞基了？速度很快嘛，這樣不錯，我們可以吃飯了。”

旁邊的霍華德翻了個白眼，“知道嗎謝爾頓，我這是第一次聽人說‘快’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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